西門守推了下眼睛,默默嘆了口氣,心不靜,是張晨雨最大的弱點。
張晨雨此刻也急了,眉頭緊皺,攻擊節奏越來越亂,一套八卦掌被她打得幾乎失了章法,成了本能反擊。
她為了躲避那些子彈速度一般的紙牌,身體劇烈晃動,導致她腳下那柄刀也開始左搖右晃,難以穩固。
地上電網密布,一旦她從上面掉下去,就徹底輸了。
銀輝抬起手臂,所有的電弧都飛入他手中凝聚,他就像手握雷霆之刃的雷神,用力劈向張晨雨。
耀目的電光在張晨雨眼前放大,幾乎奪去了她全部視線,一道焦黑的痕跡從她左肩斜劈而下,所過之處痛麻徹骨,皮肉焦黑卷起。
電流沖進張晨雨體內,讓她渾身僵硬痛麻,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地面倒去。
咚!
就在這一剎那,她突然聽到拐棍磕擊地面的聲音,余光掃到距離她最近的看臺上,一個神色威嚴的老人滿眼失望,對她冷哼一聲扭頭離開。
那個老人的存在就像一道來自地獄的深寒,猛然沖進張晨雨體內,讓她從身體到靈魂都猛的戰栗。
眼看就要摔倒在滿是電流的地上,張晨雨面容一肅,腰間迅速發力,整個人像不倒翁一樣詭異的扭轉回來,又重新站直了身體。
她不能輸,她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這個代價她承受不起。
張晨雨忽然想起了在孫家大院那孤獨又痛苦的日子,從進家門第一天開始,她一直在挨罵,一直在受罰,那個她應該稱作祖父的人好像永遠都看不上她。
盡管她打敗了所有同階的孫家子弟,他也沒有一句夸贊。
他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去練樁功,站不夠三天不準吃飯。
三天又三天,她站了不知道多少個三天,可是除了樁功,他永遠不會教她別的東西,她現在會的一切,都是從那些真正的孫家弟子身上偷學來的。
張晨雨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此刻好像又回到了孫家大院的梅花樁上,四周的歡聲笑語跟闔家歡樂都跟她沒關系。
這一刻,張晨雨的心重新平靜下來,整個人進入一種蕭然物外的境界之中。
電磁卡牌從四面八方襲來,張晨雨面容平靜,單腳站在刀柄之上,鼓起勇氣重新拉開了八卦掌的架勢。
無形的勁氣在張晨雨周圍轉動起來,一張卡牌剛剛殺入她的氣場之中,就被詭異的改變了方向,擦著她的臉頰飛過。
她可以的,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好,多少個三天,她都是這樣堅持過來的。
張晨雨的心越來越堅定,也越來越平靜,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腳下不是搖搖欲墜的刀柄,而是高山之巔的尖峰。
她感覺自己的四肢和身體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縷極輕的呼吸,像清風一樣圍繞著山巔旋轉。
張晨雨開始旋轉起來,周圍的氣勁也隨之旋轉,并且逐漸向內收緊,最后只剩下她一個人寬的半徑。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連同全身的氣都在高速旋轉,但是在所有人眼中,她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整個人如煙似霧,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飛射的卡牌迎面而來,張晨雨似乎動了,又似乎沒有動,但是沒有一張卡牌傷到她的身體,全都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前方是無法躲避的電磁卡牌又如何,就算是萬丈深淵,她也能毫不猶豫的撞過去。
原來那些讓她難熬的懲罰,是另一種教導,張晨雨忽然就悟了。
她心中豪情萬丈,嘴角溢出一抹灑脫的笑,此刻總算明白了祖父所說的《八卦混元一氣功》的意境。
離開場館的通道深處,那個面容威嚴的老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這才轉身慢慢的離開了場館。
張晨雨能擔下這一屆北方第一強者的稱號,并不只是因為她修煉速度快,更是因為她的刻苦和她的悟性。
強者恒強,自有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