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面色自若地丟出一顆大雷,“我有喜歡過我們這個劇組里的人,你們有嗎?”
環繞在這個包間里的聲音忽然都被稀釋,好像就連空氣都靜止了。裴玄度緩緩扭過頭看向楊露白,楊露白也扭過頭看著他,兩個人仿佛能從彼此臉上讀出一行字:思潔這么勇的嗎?
最先開口的是秦緯,他結結巴巴地問唐思潔,“你,你,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你看我像喝多了的樣子嗎?”唐思潔指了指秦緯面前的酒杯,“沒有就喝,別破壞規則。”
秦緯看上去仍然很無措,但還是聽話地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了。
其余幾人也都機靈地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這件事所針對到的人,趕緊把面前的酒喝下去。
最后只剩裴玄度和楊露白還沒有喝。
楊露白也注意到了這點,她沒猶豫,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只是喝完酒以后不再敢去看裴玄度的眼睛。
余光里,她看到裴玄度把自己剛剛喝空的酒杯又倒滿,也喝了一杯酒。
“不玩了。”唐思潔搖了搖頭,“玩個游戲都有人不說實話,沒意思,不好玩。”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就盯在裴玄度的側臉上,就差指名道姓地說:“我說的是你”了。可是裴玄度裝作沒感覺到那目光,沒有給出什么回應。
桌上的氛圍并沒有因為這一個小插曲而變得尷尬,只是后來的時間里,楊露白、裴玄度和唐思潔各懷心事,都有些走神。
直到快散場了,唐思潔終于憋不住,扭頭對裴玄度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秦緯喝多了酒已經趴在桌上睡了,其余的人就算看見了這一幕也會懂事地裝沒看見。楊露白也是裝沒看見的人之一,只是這的確有些難,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心神不寧過了。
裴玄度跟著唐思潔去到了酒店的天臺,天色已暗,不過天臺上有休息區,自然也就有燈,使得裴玄度能看清唐思潔轉過來時紅紅的眼眶。
“我殺青時間是最早的,再過兩周我就走了。”
唐思潔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你知道我今天組這個局就是為了把話說清,你既然來了就說明你也愿意對我坦誠。我已經坦誠了,我喜歡過你,從你以前演舞臺劇的時候我就是你的粉絲,同一個劇組演戲的那些時間里我也喜歡你。那你呢,你明明喜歡楊露白,為什么不敢承認?”
裴玄度稍微低著頭看著唐思潔,大風獵獵地吹起她的長發,吹干她沒忍住溢出的眼淚,讓她看上去狼狽又不甘。
“我沒有不敢承認。”他伸手在唐思潔肩上輕輕拍了拍,開口回答她時的聲音很溫和,“只是你也說了,你是喜歡過我。是過去式。我喜歡楊露白不是過去式,我現在也喜歡她。”
雖然裴玄度這個說法大有玩文字游戲的意思,可是唐思潔還是覺得死得明明白白比得到模棱兩可的答案好受許多。
她又抽噎了兩聲,終于平靜下來了,看著裴玄度小聲說了句,“既然喜歡怎么不去追,你們明明很合適啊。”
然而這次裴玄度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