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飯局是聚會，沒有誰會在這樣的飯局帶著把誰灌醉的目的。所以酒過三巡，基本上就進入尾聲了。
楊露白有意多留，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到王良珍身邊說了聲謝謝。
王良珍抬眼看了看她，從鼻間哼了一聲，“不用謝，我本來就對人不對事。”
楊露白一愣，“你......是不是說反了。”
“沒說反，我討厭的是你，但我不討厭心火選出的最佳女主角，也不討厭裴玄度的女朋友。”
這可能是楊露白第一次面對面被人說討厭，以往，她遇見的人就算其中有討厭她的，大家也都更喜歡把那種心思藏起來，或者留著背后使絆子。
她還以為當面說一句討厭是多嚴重的事，現在看起來，不過如此。她不僅沒生氣，甚至還覺得有些輕松。
“好吧。”楊露白對王良珍點點頭，照搬起她的耿直，“我也不喜歡你，但你剛才或是有意或是無意幫我說了好幾次話，出于禮貌我得對你道謝。再次謝謝你，再見啦。”
王良珍坐在原位沒動，直到楊露白都走到門口了，她才忽然站起來，“什么叫你也不喜歡我？你憑什么不喜歡我啊？”
楊露白沒回答她，只是抬手對她揮了揮。
從餐廳出去，楊露白一路上都是腳步輕快的。借著王良珍的光，她也有幸當一次把好感惡感都寫在臉上的人，這種感覺的確不賴。
沒等走到余松晚他們等她的位置，裴玄度攔住了她的去路，對她說了句，“楊老師看起來心情不錯嘛。”
“是挺不錯的。”楊露白笑了笑，“第一次知道被人討厭原來也不是壞事。”
“那得看對方是哪種人。灰蝶拍一半的時候我就說過，王良珍沒我們之前想得那么復雜。”
“是——”楊露白拖長聲調侃他，“裴老師看女生最準了，我比不了。”
“我這是看人準，怎么被你說出來就好像我是個渣男一樣。”
楊露白笑了起來。
“好了，我要回車上了，我們就在這說再見吧。”
“你怎么不四處看看，接你的車還在不在。”
楊露白被他這話說得有點懵，依言四處看了看，果然找不見自己來時坐的車了。
她拿出手機，就看見余松晚發來的消息：露白姐，我們已被裴玄度勸退！
楊露白汗顏。
再抬起頭時，便看見裴玄度一臉得意地看著她。
“既然裴老師這么想讓我擺脫對專車的依賴，那我就自己打車去了。”
“我沒想讓你擺脫對專車的依賴啊。”裴玄度在昏暗的天色下，牽起了她的手，“我是想讓你別把自己的專車搞錯了，我這邊的才是你的專車。”
楊露白表示不吃他這套，只是“嘁”了一聲。
裴玄度見狀，只好拿出自己的殺手锏了，“好吧，其實是你開始放春節假了，驚不驚喜？”
“我放假那也是公司的決定，你干嘛搶著當好人。”楊露白還是表現出不買賬的樣子，把手背在身后，一邊走一邊說，“還有，前陣子我瘋狂跑通告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了，明顯是要給我提前放假，抓緊時間趕進度嘛。”
“楊老師，我挺佩服你的定力。”裴玄度跟上她，又補一句，“那我要是說今天我們就回家呢？”
楊露白的腳步終于頓住了，扭頭問裴玄度，“你說的回家是指......”
“回沈陽。”
楊露白的臉上洋溢起了藏不住的笑意，但很快開心中又夾雜了一些擔心，“說走就走嗎，我還什么都沒準備，萬一公司那邊喊我怎么辦？”
大概是因為她前面一直逗裴玄度的緣故，裴玄度這會兒也不好好解釋了，“沒有那么多怎么辦，你就說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吧。”
他們現在走到了裴玄度的車旁，裴玄度按下車鑰匙上的按鈕，開了車門鎖。
楊露白用行動代替回答，直接拉開副駕的門坐了上去。
等到裴玄度也上了車，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對他說，“先送我回住處。”
“所以你還是不準備和我回去？”
“當然不是。”安全帶的頭插在了插扣里，發出輕輕的咔噠聲，“我的意思是，你先送我回去，我收拾點必備品就跟你走。”
“哎對了。”她又想起一個關鍵的事，“機票買了嗎？”
“誰說要坐飛機了。”裴玄度一邊踩下油門一邊說，“我們自駕游。”
從北京到沈陽不近，但是也算不上遠到只能坐飛機的路程。以往他們總是在跑行程或者有事的時候才會在幾個城市之間奔波，自然都會選最快的飛機。現在沒什么要緊事，裴玄度這樣說，楊露白倒真的有些期待。
她又覺得裴玄度大概率是在逗她，小心地問了句，“真的假的？”
“真的。你去拿東西的時候，我先回趟公司，換輛沒什么人見過的車，然后我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