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飾住自己的笑意,一本正經地問他,“你干嘛穿成這樣跑過來,也不怕被人看見?”
“看見又怎么了,我這樣誰能認得出來啊?”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你就不怕我不在公司?”
“你不在公司會在哪,最近不是天天不回家?”
“喲。”楊露白故意陰陽怪氣,“裴老師自己不在,還能對我的行蹤掌握得這么透徹,佩服佩服。”
“那當然了,誰讓我圖謀不軌呢。”裴玄度沒生氣,話音里帶著笑,“楊老師,下樓吧,我有東西給你。”
楊露白沒馬上回答,盯著樓下的他看了一會,終究還是不忍心,掛斷電話,轉身下了樓。
電梯晚上的時候壞了,直到現在都正在維修中,估計是因為時間晚了公司里沒什么人,維修人員就沒有著急。
楊露白改走樓梯,時間稍微放長了一些,等出了公司正門,發現之前站在這里的裴玄度已經不見了。
她四下找了一陣,幾乎懷疑剛才的電話是自己的幻覺時,有人從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熟悉的聲線喊她,“楊老師,我在這。”
她趕緊轉過身。
裴玄度已經取下了頭套,初秋不算熱的天氣里,他出了滿頭汗,發絲一縷縷沾在額前,看起來有點狼狽。
不等她開口,他忽然從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單膝下跪。
“雖然總覺得要被你拒絕,但是我還是想說——露白,嫁給我吧。”
“什么總覺得要被我拒絕?”
“你最近一直不怎么理我,難道不是擔心心火獲獎,要兌現承諾?”
“......”
楊露白無語,隨后忽然笑了起來。
原來多心的人不只她一個,裴玄度想得不比她偏,也不比她少。
本以為到這里就該順順利利,不想家鄉傳來噩耗:裴硯沒什么征兆地去世了。
紅事白事相撞,從來都是要前者讓路,何況去世的還是裴玄度的父親。
兩人只好把婚期延后,把工作暫放,一同回了沈陽。
裴硯的朋友不多,到他去世這時,已然是熟人都不剩幾個。葬禮上人很少,來的人基本也都是沖著裴玄度的面子來的。
楊露白穿著一身黑裙,始終站在裴玄度身側,幫著他忙前忙后。葬禮快結束時,她在人群中看見了遲來的梁蕊,也不難猜到,梁蕊身旁的女人應該就是秦培紅。
她扭頭看向裴玄度,裴玄度也剛好看向她,還輕聲對她說,“這次真的結束了。”
他的語氣里有悲傷,但也有釋然和解脫。
秦培紅和裴硯的糾纏到此真的結束了,裴硯帶給裴玄度的陰影,也該結束了。
楊露白抬起手挽住裴玄度的手臂,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安慰性地拍了拍。
待到葬禮和一系列其他事項忙完,裴玄度和楊露白騰出了半個月出去旅行。
半個月不算很長,但他們走了不少地方。腳印緊挨著腳印,將山山水水丈量。
他們沒能在約定好的時間完婚,但是早一天晚一天拿到那本結婚證好像已經不那么重要了,畢竟,他們不會因為這種事分離,而真正要分離的人,也沒辦法被一本證件綁在一起。
他們用了幾年的時間相互“單戀”,用了幾年的時間相戀,今后,要用整個余生攜手往前。
不只是相戀。
要做彼此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