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祝莉葉當然聽出來了這位大魔導師語氣當中的懷疑,但是她會因此就半途而廢嗎?自然是不會的。她就假裝自己沒有聽懂,用自然的、眷戀的語氣,說起了自己這位朋友,“它教雀斑,是一只很可愛的麻雀。”
“只是它今天回來的時候好像受傷了。”說到這里,她金色的眼眸都黯淡了下來,里面盛滿了擔憂。
像極了一個在為朋友擔憂的少女。
杰克當然不會懷疑這樣一個少女,他那該死的同情心很順利地開始泛濫了,立馬就共情上了祝莉葉這個虛偽的女人編造的故事當中的少女與麻雀。
一個在莊園里連仆從都不如的貴族少女和一個最弱勢不過的麻雀,沒有比這個配對更讓人擔憂的了。
“那還等什么,你帶我過去就是了。”
杰克都已經能夠聯想到那只可憐的麻雀,是怎么受了傷,可能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不然怎么會讓一個小心翼翼地存活在這個巨大家族當中的少女踏出第一步,尋找自己這個陌生人的幫助呢?
他的心反正已經在質疑與同情之間完全偏向了后者,已經開始完全站在祝莉葉的立場上思考問題了,著急著祝莉葉的“著急”,擔心著祝莉葉的“擔心”。
而祝莉葉這個女人,自然是理智冷酷地利用了這位大魔導師的心軟。
“我......能請你幫忙送我到上面的陽臺嗎?”
示弱了,當然要示弱得徹底,不敢被人發現的小可憐人設有。
杰克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他照著祝莉葉說的,帶著她從陽臺到了祝莉葉的房間。
當然要讓杰克看到她的房間了,這寒酸、簡陋的房間,難道還不足以讓這位大魔導師徹底站在自己這邊嗎?祝莉葉小心翼翼地認真地觀察著杰克的表情,很確信,現在他已經對波蘭莊園沒有什么好印象了。
這只是個開始。
祝莉葉從衛生間拿出了一個小籠子,里面有一只翅膀被折斷了的麻雀。
根據上下文理解,我們可以知道,這只麻雀,肯定是被朱麗葉施以了暴力的真正小可憐,但是那又怎么樣呢?做壞事的是朱麗葉可不是她祝莉葉,她甚至很好心地帶來了一個大魔導師來治療這只小可憐,只不過是利用這只小麻雀,對付她親愛的姐妹們,這不過分吧?
祝莉葉心想,嘴上還是一樣的虛情假意,“這就是雀斑,它回來就這樣了,我不敢出去,也不知道是誰傷害了雀斑。”
“只是莊園的人都不喜歡我,我想我以后還是讓雀斑離開吧,或許是我害了它也說不定。”
沒有指向性的控訴才是最強大的。
朱麗葉的身份自然會讓杰克自動腦補到別人身上,比如說莊園的其他主人們。
杰克也的確是這樣腦補的,甚至對象有點多,他只能干脆地對整個波蘭莊園感到失望,哪怕昨天一整天莊園都有很好地招待他——圣父可不在乎這個。
他捧著這只小麻雀,讓隨身跟著的小白治療了它。
小白的能力,也就只能治療一下這些小動物了。
天使貓很聽杰克的話,杰克讓它治療這只麻雀,它就治療。
可是麻雀并不聽祝莉葉的話。
畢竟在麻雀眼中,祝莉葉就是傷害自己的罪魁禍首——祝莉葉很慶幸,這只麻雀沒有開口的能力,不然自己這場大戲也演不下去。
被治好了之后,麻雀立馬就飛走了。
它當然要逃,雖然開不了口說話,但是它已經有行動能力了,當然是要趕緊逃跑了,這個時候不去擁抱自由,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祝莉葉早就預料到它會跑,在它飛走那一刻,很快就把失落寫在了臉上。
她沒有說話。
因為她很清楚,眼前這個大魔導師,會自己腦補“像我這樣子的人不配擁有朋友”的心理活動給她,這可比她親自上場賣慘效果好多了。
只是現在麻雀飛走了,他似乎也沒有留在這里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