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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秦澈正在別墅一樓的環形走廊里徘徊。
從街邊小攤買的運動鞋,踏在木地板上發出吱呀聲。
這棟大型建筑與其說是別墅,倒不如說是座陰森的城堡。
眼前的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潮濕的腐爛氣息進入鼻腔,封閉已久的建筑,已經開始發霉了。
秦澈抬起頭,看著走廊盡頭向上的樓梯。
別墅內部并不對稱,仿佛是一座迷宮。身邊的木質墻壁上,也沒掛著地圖之類的東西。
他緩步踏上樓梯,進入二樓的通道。
接著,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影。
雖說對方的身影一閃而逝,憑借強悍的動態視力,秦澈還是辨認出那是個白裙女孩。
而且……她沒有影子。
“全息投影是吧?”秦澈笑了笑。
他踏上二樓的紅地毯,跟隨那道投影走過去。
經過拐角,走廊盡頭的一道棕木門映入眼簾。
一只煞白的人手,從門縫里伸出一半,尖銳的指甲抓住門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你好。”秦澈對那只手打了個招呼。
砰!
木門猛地關上了。
門后響起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拖動重物,噪音中夾雜著微弱的哭聲。
晦暗的走廊里,開始泛起血腥的氣息。
秦澈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丁點兒緊張的意思都沒有。
在鋼之城這種地方,比鬼更恐怖的玩意兒多了去了。
更何況,那道白影應該也并不是鬼,而是故意裝神弄鬼的全息投影。
看樣子,那家伙想把登門拜訪的自己嚇走。
不過,它顯然選錯了方式。
“呃……”
秦澈清了清嗓子,聲音在走廊里回響:
“你好,我是原主人的朋友,用鑰匙走正門進來的。”
他話音剛落,走廊盡頭的木門后,響起一個不帶任何溫度的嘶啞女聲,仿佛是催魂索命的惡鬼:
“你說謊。”
“真的。”秦澈把鑰匙舉到面前。
“主人是個家里蹲,一個月不洗一次澡,三年沒理發,晾在陽臺的襪子長了蘑菇。”那女人低聲說:“主人不可能有朋友。”
——這棟豪宅的原主人這么邋遢的么?
意識到第十任教主是個死宅,秦澈立刻換了個說法:
“我們成為朋友是興趣相投。”
根據他的經驗,這種長期閉門不出的怪人,一般都是對某方面極其熱衷的“極客”。
這些家伙平時看似陰沉,一旦遇到和自己有共同愛好的人,就像是狗子遇到了香腸,一個個比誰都熱情。
不出所料,在他開口之后,躲在門后的女人又說話了:“你和主人一樣,也喜歡電影?”
“我前幾天還在月亮上放電影。”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了。
秦澈緩步走進屋子,首先進入視線的是積滿灰塵的貨架。
這間狹小的屋子,應該是別墅的雜物間,墻角堆積著一些空紙箱。
剛才裝神弄鬼的那道白影,就站在屋子中央。
她身上的白裙像是婚紗。棕色長發順滑的搭在背后,可以直接給洗發水拍廣告。
雖說她身上一點兒肉都沒有,直接露出了白骨,但在秦澈看來,這具骷髏倒也挺可愛的。
“你好。”秦澈對投影露出微笑。
在他的注視下,白裙骷髏輕輕點了點頭。
她用空洞的眼眶和秦澈對視,眼窩里亮起兩團藍火:
“我是宅邸的投影女傭,請問你知道主人去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