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來的人猛然回頭,瞄丁文的那一眼,殺氣騰騰,卻又在下一個瞬間消減了猜疑,而后迅速回轉,仍然望著那群從山坡上下來的人。
匆匆一瞥,丁文只看清那人臉上的血污,還有那雙困獸死斗般的眼神。
丁文走近了才看見那人腿上有血,上身在不由自主的抖動、似乎在極力忍耐疼痛,不由關心的問了句:“還有哪受傷了?”
那人又瞥了他一眼,看見他的目光在自己胸口,冷冷然道:“你能助我脫困,待我傷好時,即可成全你的心愿,權當報答。”
丁文有點疑惑……第一,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愿需要這人幫忙成全;第二,他不知道這人為什么有這樣的求助。
他疑惑的工夫,那人的語氣更急切,催促說:“還愣著做什么?快背我走!等他們下來絕不會留你活口!”
丁文望了眼那群人,又驚訝的問那人:“你是被他們打下來的?”
“你才明白!”那人又急聲催促說:“快帶我走!”
丁文卻不著急,追問說:“他們干嘛要追殺你?”
那人眼看著下來的一群人加快了步子,前面的幾個都已經張弓搭箭,便沒有功夫搭理他,自顧堅持著站了起來,舉劍面前。
跑在前面的人張弓,正待射擊,后面一個額頭上有刀疤的男人大笑叫道:“留著活的啊!咱們先嘗嘗天上仙派玄女的滋味!這輩子恐怕都沒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咯!不玩夠了怎么舍得弄死啊?”
最前面那人詭秘的笑著,稍微調整箭頭方向,脫手射擊——飛箭直往丁文射至!
摔落下來的玄女正待揮劍搭救,卻見丁文隨手一擺,已然把那支飛箭打飛上天,那支箭凌空翻旋了片刻,落下,插進了地里。
一旁的玄女眉目微沉,眼里透出幾分驚訝之色。
那群追下來的人本來沒把穿著一身多色破布拼湊、連外頭的乞丐都不如的山野匹夫放在眼里,這時卻都動容。
前面幾個人松了弦,等到后面帶頭的疤臉男人上前了,才又分散了呈半圓包圍之勢,舉起了弓。
疤臉的男人知道玄女腿傷不輕,也不怕她能跑,只管打量著丁文,見他身形健壯,比一般的獵戶更強壯結實。
然而,也僅此而已,到底還是地界的凡人肌體,并非仙門的仙體,于是就笑著說:“小兄弟既然是地界的人,看你有點本事,今天這仙門的玄女也讓你享受滋味,以后跟著我干,何苦呆在沉默嶺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啊!”
“你別聽他們的!今天你如果能助我脫困,我可以讓你成為晴天仙派的弟子!”玄女本來就只能指望身邊的鄉野匹夫能帶她脫困,發現他很有些本事,更不敢錯過救命稻草。
“師父說外面人心復雜,本來我還擔心你是壞人,但是現在我可以確定,不管你是因為什么被他們追殺,這群人肯定比你更壞!”丁文早就有了判斷。
因為這群人二話不說,對著他就是致命的一箭,如此不以為然的濫殺無辜,還有什么可想?
“小兄弟,我們都是地界的人,所以我才跟你啰嗦這些。你別以為她是仙門的玄女就當她是善類,她這話就是欺你不知道外頭的事情。活在天上的仙人不會這么容易讓我們地界的人上去……”
那刀疤臉話沒說完,丁文就不耐煩的喊話打斷說:“你不用說了!我師父說過,壞人的話就像狐貍的裝死,一次都不要相信。我不會幫你們,這個人我救定了,你們可以走了。”
刀疤臉愣了愣,然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