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沒人過來,獵戶只有換東西才去村子里,丁文練功倒是清靜。
只是這般每日苦練,越練丁文越覺得郁悶。
他苦練十幾年了,好不容易小成下山,現在重頭再來一次?
‘如果是被厲害點的人殺死就好了……’這念頭剛浮起來就被丁文自行否定。‘這就是奪體,情非得已無法可想,存心這么做不就成了玄女那樣的惡毒壞人了!’
丁文想起玄女、以及追殺玄女的那群人就憎惡,即便沒有他師父的教導,也絕不想變成那種人。
于是,繼續咬牙苦練。
這么一晃三個月過去,這天丁文感覺到體內一處處星位全都充盈了彩光,內視查看就如星空圖那般奇妙。
星圖是修行者的基礎境界,也就是能儲備和運用星能,進入這道門,才能談論運用絕技的后話。
練出了星圖,獵戶儲備的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丁文不做逗留,收拾了出發去村里。
‘先替你討還公道!’丁文一直記著這獵戶遭遇的不公,進了村也不覺得陌生,獵戶對村莊的熟悉,就成了丁文的熟悉,只是這種熟悉又隔了一層紗似得,總不似丁文自己原有的記憶那么親切。
于是,獵戶記憶里怨恨的人,丁文看來只是第三者立場上好壞喜惡的評價準則,而沒有那種切身入骨的恨意。
一片田地里不見有忙碌的身影,丁文徑直進了片地,隨意摘成熟的菠菜丟進背筐。
摘了一會,終于有個身影飛跑著過來。
丁文就等著有人發現,因為這片田地本屬于獵戶,卻被村里人各種手段霸占,把他逼走。
丁文當然不準備在這里扎根生活,卻不準備便宜了欺壓獵戶的主謀。
來的是個女人,丁文邊摘菠菜邊招呼說:“喲,二嫂。”
那女人膚色黑黃,看清是獵戶時目光就變的有些復雜,這時打量著他,嘆了口氣說:“村里正好有事,人都在場子里。你缺什么吃的趕緊多摘些,快點回去別讓他們給碰見了。”
那女人說著,麻溜的彎腰幫忙摘了起來,邊自朝村里看。
這片菜地如今是她家的,獵戶記憶里跟二嫂交集不多,丁文也沒料到會有這狀況。
“我摘的是你家菜地呢二嫂,你不喊人來趕我,還幫忙?”丁文不怕人兇他,眼下這狀況讓他怎么按計劃找碴啊?
那女人自顧彎腰摘菜,忙里偷閑也只顧得往村里看,唯恐有人看見,嘴里說著:“地是你的地,我也知道家里那口子不對,但你知道老大的脾氣,我家那口子本來也不圖你的地,但他哥發了話他敢說不?我一個女人家更說不上話,你往后真缺吃的說一聲,我送村子外頭給你。你這要讓人瞧見了,老大哪能罷休?他早就說你留著是禍害,我家那口子說你不敢生事,又說還指望你弄點野物換換胃口,老大才沒找你麻煩,你說你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那女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聽的丁文一陣郁悶,這情形他的計劃必須調整了。
那女人幫忙摘了許多,然后就忙著催他說:“快回去吧!村里最近忙,仙派的人在這鑄劍,我得趕緊回廚房。”
“二嫂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女人自然不會料到丁文是來找事的,心急火燎的回去忙了,丁文背著滿筐菠菜徑直去了村子廣場。
玄女曾經說過,沉默嶺以東的萬里之地都是大晴仙派的地方。
丁文去到廣場,村里人都以為他拿獵物來換菜,不見他拿獵物卻見背了菜,就以為已經跟廚房換好了,也就沒人搭理他,自管忙乎。
搬桌子的,搬椅子的,還有把洗干凈的布往廣場地上鋪的,擺碗筷倒酒的,端菜端湯的……
一村子的人忙乎著招待的,只有八個大晴派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