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是個中年婦人,臉色蒼白,蜷成一團,身上、特別是胸腹部有多處腳印;
第三個是個老頭,雙腿多處骨折,整個人躺在血泊當中,氣息奄奄。
就這么一眼掃過去,前急診科副主任醫師心里,就已經出現了對應的的判斷。
年輕男子,高度懷疑顱腦損傷,注意開放氣道,關注生命體征;
中年婦人,高度懷疑嚴重內臟損傷,建議腹部穿刺、超聲、CT,必要時行剖腹探查——哦,這些條件都沒有啊,打擾了;
老年男子,高度懷疑骨折造成大血管破裂,建議立刻止血。
格雷特一眼掃過,立刻分出了輕重緩急。顱腦損傷和腹部損傷,現有的醫療力量都解決不了,只能期待更強的牧師或許有辦法;而大動脈出血,倒正好是他擅長處理的——
“你!”他首先看向年輕男子身邊的志愿者:
“讓他頭側過來,側向一邊,注意如果嘔吐的話,及時清理掉,不要嗆進喉嚨里。必要的時候掰開嘴清理,聽明白了嗎?”
志愿者點頭。格雷特目光繼續掃過中年婦人,沒有說話;再看向老年男子,匆匆靠近,同時提高聲音:
“拿把尖刀來!越薄越好,越快越好!”
“來了!”
立刻有城衛軍送刀子過來。格雷特也顧不得消毒不消毒的了,一刀剖開骨折傷處——
“啊!!!”
老者慘叫。格雷特眉頭一皺,劇烈疼痛會讓人腎上腺素飆升,進而血壓急劇升高,引起心臟驟停、腦出血、一系列并發癥——不會那么倒霉吧?
倒霉也沒辦法!沒有麻醉藥,不會麻醉用的法術或者神術,只能這樣了!
格雷特咬牙加快速度,剖出血管斷端。然后,一個治療術扔了過去。——縫合沒條件,用法師之手夾閉的話,他沒那么多時間看著。只能扔治療了。
先讓血管自己閉合,后面的事情,等接骨的時候再考慮吧!
這種手段不管是從外科醫生角度,還是從牧師角度,都頗有些離經叛道。格雷特卻已經顧不上去考慮了:沒有什么東西比人命更重要。他手下尖刀飛舞,連續處理了幾根大血管,門外轟隆一聲,又是兩個牧師跑了進來。
“小格雷特!有什么要幫忙的!”
來者一個穿著紅黃相間的豎條長裙,一個穿著淺褐色襯衫,頭上都帶著花環,正是一對自然之神的侍奉者。格雷特眼睛一亮:
“喬安娜!安東尼!你們來得太好了!”
這兩個人,格雷特在新月之夜的聚會上見過。男的三級,女的四級,都比他高了不止一階。格雷特大聲喊:
“喬安娜!你的鷹呢!能不能派出去叫人!我們需要牧師!很多牧師!——叫完了來看黑色標記的兩個!如果都死了,就過來幫忙!”
“好!”
喬安娜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從裙子上撕下一片紅布。片刻間外面一聲鷹嘯,喬安娜把紅布系上鷹爪,摸摸蒼鷹羽毛:
“好孩子,飛低一點!在空中盤旋,讓所有人看到,然后給他們指路!靠你了,把大家全都帶過來!”
她殷殷叮囑自己的伙伴,安東尼已經沖到黑區,觀察傷者。須臾喊道:“小姑娘還活著!”不消片刻,又跟了一句:“另一個也還有氣!”
“吊住命就可以!我馬上來!”格雷特喊回去。他加快速度處理老頭的傷勢,門外腳步匆匆,又是三位牧師跑了進來:
“受傷的人在哪里?要我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