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兔子什么的,格雷特也并不多要。每天一只,最多兩只。這些活兔子——或者,有時候也會出現小豬、小羊,就被格雷特用在了心臟介入的練習上。
穿刺!
插入藤蔓!
探入心臟,發動治療術!
練習完以后,在大篷車車尾部分飼養幾天,密切觀察。最后,那些半途異常死亡、或者堅強活下去了的小動物,都會在格雷特刀下,開膛破腹,細細解剖。探查有沒有血栓、心梗腦梗,或者其他并發癥……
最后,當然,加油,加鹽,加辣椒——
烤兔腿!
辣子兔丁!
燜兔肉!
兔肉燉蘿卜!
“格雷特!你居然連兔頭都吃!”
轆轆行進的馬車上,銀龍小姐吐著槽,伸出手去搶兔子肉。一邊啃,一邊嘶哈嘶哈地吐著舌頭,辣得滿眼都是淚水。即便如此,動作也絲毫不比人慢。
“哈……哈……”不好,剛剛烹飪的時候手一抖,辣椒加多了。
格雷特吐著氣遞過去一罐牛奶。手指一彈,一道冷凍射線落入奶罐:
“喝這個,解辣最快……”
反正銀龍又不怕胖!
兩個人你一塊我一塊,分吃一只兔子。伯納德坐在車轅上獨享另一只,至于死靈法師利昂,很遺憾并不能吃辣……
一路走,一路治療,一路吃。馬車蜿蜒向北,越走越是荒涼,越走越是人煙稀少。從每天中午都能遇到路邊的小攤兒,到只有晚上才能遇到村落,再到走上一天都看不見人。在連續兩天不見人煙之后,第三天傍晚,賽瑞拉終于在村口拉住了馬韁:
“利昂,你就在這里停下來吧。”銀龍遙望著北方的高山上的雪冠,澄澈的雙眸在夕陽下瑩瑩發亮,幾乎閃出金色:
“這是最后一個村子了。我們在姑姑那里不知道要住多久,你在這里等也可以,返回也可以,但是,最好不要跟著我們前進。”
“是,服從您的命令。”死靈法師恭敬低頭。一路同行,他對賽瑞拉的身份也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敢點破。回答完畢,他又轉向格雷特,行了一個法師禮:
“感謝您一路上的指點,諾德馬克法師。我將在這里等待到明年初夏,期待在這之前,就可以與您重逢。”
他們在村里住了最后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三個人拋棄了馬匹、大篷車,格雷特騎馬,賽瑞拉和伯納德步行,并肩走入荒野。村莊消失在視野中之后,賽瑞拉迫不及待地變回龍形,一只爪子抓住格雷特,另一只爪子抓住伯納德:
“可憋死我了!格雷特,我們走!”
龍翼展開,一飛沖天。
寒風撲面。荒原、巖石和草甸在他們腳下掠過。格雷特在龍爪之下抬頭向上望去,北面的高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越過河流,越過峭壁,越過峽谷。眼看著已經到了山腳,年輕的銀龍忽然落在地上,不停喘氣。
“我歇一歇再帶你們上去……好累啊……”
她幾乎趴在地上,銀光閃閃的雙翼輕輕扇動,鼻孔噴出一團團熱氣。格雷特剛想上前,就聽見空中飄飄渺渺,傳下來一個柔和的女聲:
“不,你獨自上來。至于這兩個小家伙——讓他們爬山。”
“姑姑!”
賽瑞拉驀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