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妖星墜地,孽龍翻身禍亂關中數縣之后,恐懼催生信仰,這片地方以“拜龍”為教義的各種邪教淫祀便大福擴散了開來,只要有人敢管,今著帶人砸了一處淫祀的神像后,保管第二天,門口便定然會發現一些不那么好看、也不那么好聞的腌臜東西。
民間邪教屢禁不止,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問題,而是一整片地域風氣和習俗的問題。
他們不打也不鬧,只是因為知道最后勝利從來都將屬于自己等人,無論新上任的官吏是誰,只要還想維持地方的穩定,最后便只能不得不和當地已經成為了風俗的祭祀傳統妥協,繼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下去。
當然,這是題外話了。
雖說分類屬于非官方的淫祀,但對于許多當年親眼見過那一場天降災禍的老香客們來說嘛……
“不祭祀的話,要來年龍王爺發怒,翻身再掀起一場地震怎么辦!難道你小子能負責嗎!”見兒子舍不得每年給囚龍觀交的香火錢,縣里大族的一個錦服老人,當即便駐著拐杖,指著對方的頭臉,絲毫不給面子的破口大罵道。
“可是……那囚龍觀主每年要的也太多了吧!”他的兒子,一個中年的富態男人辯解,一咬牙、一跺腳,滿臉的是心疼之色:“要真是平常的祭祀也就罷了,這錢,咱孝子賢孫就當給您老過年的孝敬了,可這白渡子老兒獅子大開口,要再這么一年要的比一年多樣子下去,咱家別沒等到孽龍翻身,就先因為祭祀這事情,窮沒了人啊!”
聽到“大孝子”這出話,錦服老者頓時便氣不打一處來,提起鳩杖便欲打,口出粗言:“放你娘的狗臭屁,還和你老子哭起窮了是吧!真當我放下權后,就不知道你到長安城里每年比這出祭祀還多的支出花銷了吧!”
“我那是按照您的教導,廣結親朋,干的是正經事,和您投入的這個無底洞能一樣嘛!”大孝子振振有詞,“況且了,咱娘不就您的發妻嘛!你要敢在人間再打我的話,信不信咱回家就和她說!”
這話出來,一下子,錦服老者的氣勢便瞬間萎靡了下來,尷尬的板著臉道:“都老大一個人了,你小子有事就說事,沒事提那老娘們做什么!”
他極小聲道:“縣中的那么多大戶都交了,要就我一個不交的話,那不是就是平白讓人恥笑嘛!”
“什么叫都交了啊!要都交了你還能干啥啊!”大孝子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這個就顧著面子的敗家老爹:“我和那白渡子到底誰才是你兒子?要我真是你兒子的話,你怎么就不想著省點錢,給我多攢點遺產啊!”
“放你…放你的狗臭屁!你老子我還沒死呢!”錦服老者剛下的心火又被氣的上來了,差點都沒憋住話。
“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大孝子一臉不耐的擺了擺手,忽然神色轉而得意,炫耀似的說道:“老爹你的消息可是太不靈通了啊,這么多年相安無事,你難道就真當縣中的大戶豪族甘心就此這么把錢白白送到囚龍觀里面嗎?”
錦服老者立刻便警惕了起來,質問道:“你們這群混賬兒輩又想干啥?”
“當然是想試探下,看看我們這么多年來交的錢值不值啦!”
看老爹一臉震驚的模樣,大孝子砰砰砰的拍著胸口自豪道:“這回過年,咱們可不是什么都沒從長安城帶回來的,譬如縣里蘇氏的那位少爺,這次,便是請了個江湖上的豪俠人物回鄉!”
“要是那白渡子真只是個會裝神弄鬼的名不副實之輩……”
他洋洋自得的話還沒說完。
下一刻,只聽得外面一聲爆響,囚龍觀的大門便登時打開,引得爆發的氣流四溢,將前殿內的事物卷的東倒西歪!
伴隨著狂風,令人窒息的狂躁敵意從門外涌入,驚得烏鴉嘴了的大孝子瞬間不知道為啥的本能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