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我為萬經做注腳”和“萬經皆為我注腳”之間差別,若執迷于“萬經”,而不知道“我”為何物的話,那也只不過是在做刻舟求劍的蠢功夫罷了。
不知者亦不覺其異,而正是因為作為“知者”,故此陳元卿他才越發感到難以置信,深深驚駭于越陽樓表現出來的恐怖武道天資、和堪稱可怕的身體素質。
未曾修習過多少精深的武功都能達到這種輕易擊敗自己的地步,要是再給他足夠的時間,將無數門精妙的武功協調的集合在一個人身上的話……
這、這簡直是……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竟是有一瞬間產生了后悔給他打開了這扇武道大門的念頭。
‘只不過,也終究只是有著極限的武功而已啊……沒有相應的道術傳承、沒有相應的道術資質在身,想要單純以武入道,再改換根髓(煉命叢),也只不過是走上了一條從來沒有人實現過的死路而已啊……’
想到這里,陳元卿不由得也喪氣了幾分,縱使他以前也同樣是天資稟賦異于常人,自認為能走出一條新路,多年之后,他不也一樣還是仍舊被困在這斷了道術傳承的動字門中,只能蹉跎歲月在原地,將曾經的一身傲骨硬生生磨成了現在的模樣。
在他看來,越陽樓或許和他有著很多的不同,但在最后前進無望之后,結果的狀況也不會和他有多少區別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
越陽樓卻是又開玩笑道:“僅僅是兩門可還不夠抵過一條手臂的,我倒是想知道,除此之外,陳兄你又到底是還有多少會的武功。?”
陳元卿深吸了一口氣,聽到這話,忽然間便重燃起了戰意,將那什么武功有著天然極限的絕望丟到兩旁,只專注到讓越陽樓明白“敬畏武道”這件事情、
他頗為自信道:“這就不必由你來擔心了。”
“假如是這樣的話,那當然就是最好不過了。”越陽樓微笑,表示不置可否。
院子之中,他的“架勢”已經擺好,雙手自然下垂在身體兩側,明明就是根本毫無防備性的姿態,可意外的卻是給了人一種隨時可以從任何一個角度發動攻擊的錯覺。
陳元卿知道,這是[攀弓踏弩法]中名為“不射之射”的技巧,雖然從固定的標準上來說,未必算得多么標準,但其中的精髓,越陽樓表現出來的部分卻是幾乎分毫不差!
‘居然這么快就從純粹的理論中,領悟出了這門拳法的精髓嗎?’
再一次的,陳元卿為越陽樓這表現出來的恐怖天資而驚駭,深深的往胸腔里面吸了一口氣,這才同樣以'不射之射'的架勢相對,坦然說道:“純粹的身體素質上確實是不如你,所以,我能教給你的武功,也就只有這些親身積累下來的經驗技法了。”
“剛好,距離天明只剩下了幾個時辰。”越陽樓露出微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莫名說了一句看似不相關的一句話。
天亮之后,他就要動身前往漆水村,而這到天明的幾個時辰之間,自然也就是他給自己定下的“學習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