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座上,她拍了拍大腿,改半臥的慵懶之態為斜倚的半盤坐姿,朝那頭白虎勾了勾手,便道:“諒你也是受傷之身,先過來母上懷中坐著吧。”
從不看情況闖進來時,就可以看出,這虎妖也是個愣頭愣腦、妖性未改的性子,完全不知道察言觀色,既然太白山君如此說了,那他也就按那么做了,活像個大貓一樣,乖巧的趴在她身下,把毛茸茸的大頭送到了母上手邊。
撫摸著大貓柔軟的皮毛,太白山君的心情總算好了點,一邊眉頭微皺給它從傷口挖著彈殼,一邊便問道:“如此咋咋呼呼的模樣,成何體統?我讓你們下山給那些鎮妖司的小崽子們一個威風好看,難道是你和你大哥都被打回來了嗎?怎么就你一個人了呢?”
看到母上一下子這么多問題,這虎妖靈智程度不高,自是當即就虎腦過載了起來,想到那尊鹿角赤發的大妖魔的滔天兇威,就只能嗷嗚的吼了幾聲,不安的顫抖了幾下。
今天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太白山君一直以來也是有種不詳的預感。
而當她再看到從山下回來的子嗣成了這個樣子,心中的不安感就更加深了一點,不由得不耐煩地擺擺手,斥喝道:”既然是他們來了,那你便說他們來了就行,左右不過是一些禍境都說不定沒幾個的小肉人兒而已,連這點小事都不能順暢說出來,我看你也就這么個不成器的樣子了!。
“嗷吼、嗷吼、嗷吼……”
見到母上這么生氣的樣子,虎妖想要辯解,可話一到關頭的時候,卻不知道怎么的,沒辦法組織成語言。
嗯。
它的這個樣子,反倒又激起了太白山君幾分火氣,旋即,她也懶得等從它嘴里問出來什么話,朝羅霄洞中剩下的幾個孩兒揮了揮手,便遣了它們再去下山看看,把那些鎮妖司的小崽子們給強請上來。
在仍舊沒有消弭的不安感中。
作為從廝殺中坐上如今之位的大妖魔,太白山君倒沒有就這么輕易的掉以輕心,而是從不知道哪里,翻出來了幾枚銅錢,捏在手中,就準備先起幾卦,算算情況。
“坎上兌下……”
片刻后,看著手里的幾枚銅錢,太白山君正要把其代表的卦象說出來時,從羅霄洞外,忽然間響起空氣爆鳴聲,卻又使銅錢震了一震,結果被太白山君本能的握在了柔荑之中,沒有來得及到底看清楚全新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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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
而在另一邊的羅霄洞外。
憑借著一身在妖魔中也算得上是通吃的俊美皮囊。
這一路往山上走來,所遇之妖雖是不少,但越陽樓倒也是順利的異常,反正左右不過也是一些肉身素質上比普通獸類強上一些的小妖而已,只要見著身上有血腥氣息的,他便先抬手一刀送了過去,直接劈了天靈,也懶得等他們如虎禪師一般講起什么妖魔的歪理,省的平白污了自己的耳朵。
雖然按照死理來講,其中或許是有極小可能存在一些沒吃過人的無辜妖類。
但考慮到判斷絕對的善惡,這本來就是仙神才可能實現的事情,動手之時,作為一個能力有限的凡人,越陽樓他也就很快沒有心理負擔了,只能說他又不是什么極端的小動保組織成員。
“嘩。”
那一抹妖異的青色刀光潑灑。
宛如綻放的清凈蓮華般,無功山眾妖便具是平等的一應迎劫受死。
越陽樓悠然抗著大纛,腳下一條血路延伸,這“慈悲”的殺戮中,忽然間,他就想起了前世京劇中的一段唱詞,笑了笑,便放聲道:“看前面那黑洞洞,定是個賊巢穴,待某趕上前去,且殺他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