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陽山那些建筑的大門口,一伙喜笑顏開的仆役大聲唱名,受邀客人帶來的“佐菜”越是貴重,他們唱名的聲音也就越大,縱使其中有些大妖已經來過不止一回,也不由得滿意享受起這份特殊的虛榮感。
接連不斷的唱名聲中,哪怕是最次的金柳仙,也是雄踞軍門山十多年的禍境大妖,堪稱兇名斐然,而那位流珠山太陰觀的長生子,則更是秦嶺眾妖中、在禍境這個層次,也稱得上是佼佼者的人物。
即便是往常已經完全稱得上是不弱的難境妖魔,在這些秦嶺各山間,皆是有兇名流傳的禍境大妖的名字面前,也是變得不足一提,甚至是連被仆役報到名字的資格也沒有,只能乖乖的等候在一旁。
“別插啦!別插啦!!”
“抱歉抱歉抱歉,麻煩讓一讓!”
“你擠你媽呢!趕著去投胎么!”
“賣童男賣童男啦!三十歲元陽未泄的童男子!有沒有女妖精要買啦!”
在擁擠的‘妖’潮之中,看著眼前堪稱荒誕景象,一佩劍青年困惑的撓了撓頭,原本一身明顯是材質工藝皆是不凡的衣裳也弄得狼狽臟亂了許多。
“三月三,沖龍煞北。”
他在妖潮中隨波逐流這么久過去,回憶起今早上看得老黃歷,上面似乎是寫著:“吉:宜結網、入殮、除服、成服、移柩、安葬、破土;忌:諸事不宜?”
想他堂堂京都爺們,今天首陽山這么一上午的徒勞過去,任旭嘆息一聲“流年不順”,看向前面越來越擁擠的妖魔,然后便隨意戳了戳前面那個奇形怪狀的牛頭妖怪的肩膀,異常自來熟的問道:“這么牛老哥啊,你人高馬大的,前面到底發生啥了,方便給小弟說說么?”
見到身后有聲音響起,這個牛頭妖怪也是大方,沒回頭就隨意答道:“還不因為今年這千山妖宴,大君手底下有人作怪,大門口這不就平白了多了兩個考驗的事情。”
“門口還多了考驗?”任旭挑起劍眉,也配合露出好奇的神色,問道:“牛老哥你細說細說?”
“害,這還要細說什么啊……喏,你看,前面那不就又有個倒霉蛋被抬著出去?”牛頭妖怪擺了擺手,直接一指。
而適時,便是又有幾個賊眉鼠眼的仆役,把昏迷的妖怪抬著走向“施肉區”,從他們不遠處經過。
雖然沒有牛頭妖怪那樣的身高,不能直接看到那里的情況,但那一刻,任旭卻是感到腰間通了靈的佩劍在鞘中微顫,似乎感受到了呼應。
‘咦,奇怪。’他心里道了一聲,抬起頭,隨即便看到,身旁的牛頭妖怪似乎是又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忽然間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任旭問:“牛老哥你笑什么?”
牛頭妖怪雙手抱胸,聳了聳肩道:“看來我剛才的話是要作廢了,終于有多事的禍境大妖,看門口懸著的那東西不滿,要動手摘下來了。”
任旭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