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我那些師弟師妹,當然不可能把我打成這個樣子。”
陳元卿從胸口之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道:“當受到師傅囑托,離開動字門,給這一脈留下傳承之后,回來時,我本來是做好,被當成叛徒,和我那些沒走到師弟師妹們先打一場的心理準備的,可誰也沒想到,我昨天重新回來時,來迎接我的,卻是那些……”
“妖僧。”
越陽樓手指敲了敲桌子,替他說出那個他沒有說出來的詞。
“沒錯,就是那些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妖僧。”陳元卿只得嘆息了一聲
“在察覺到這些家伙,正暗中抓捕從動字門離開的武師的時候,我應該是早就猜到這一點的,假如不是有人從內部給他們透露消息的話,光憑一群在長安城未必有多少能量的大遼外來之人,又怎么可能正好找的我的蹤跡?”
越陽樓看向那張他就放在身邊的儺面,挑了挑眉毛道:“能在遭遇那些妖僧的時候,將他們全部解決掉……哈,這東西你已經戴上試過了?”
陳元卿點了點頭,猶然有幾分后怕之色,道:“托這鬼東西的福,差點從閻羅殿前走過一遍,我這一身的傷勢,那些妖僧留下的或許有一二,而之后剩下來的,差不多便全是動用這張儺面的后遺癥。”
“雖然極度痛苦,但那種感覺你應該也還想再體驗一次的吧?”越陽樓話語意味深長。
聽到他這話,想到那時戴上這張儺面的感覺,陳元卿沉默了一瞬,抬起那條大臂上還裹著繃帶的右臂,似是回味著那種感覺似的,旋即,他單手便自然而然的擺出了一個拳架子。
“兵禍-虎遵炮、妖禍-大圣劈卦。”
陳元卿低聲念著從那張儺面中領悟到的兩套拳術的名字,悄然閉上了眼睛,感慨道:“在那種恐怖的力量面前、在那種不可思議的拳術面前……哈,試問,這世界上又有幾個真正的武人,能夠抵御體驗那種誘惑呢?”
似乎是意會錯了越陽樓的什么意思,在重新睜開眼睛后,陳元卿以極大的毅力,將儺面從自己腰間摘了下來,放在桌子上,道:“我知道越兄你是在考驗我的毅力和自覺,但這么貴重而危險的東西,也確實不是我應該持有的……”
“不,這就不必了,我既然把這張儺面交給你,那在你沒死之前,這張儺面就是屬于你自己的東西。”越陽樓無奈的擺了擺手,他還等著陳元卿能多打幾次,好好將魔種挖掘到百分之百覺醒的程度呢。
“既然能抗過這張儺面的副作用,那么你也就擁有成為‘申猴神君’的資格了。”他頓了頓,將桌子上的儺面重新推了回去,道:“‘涒灘’,這就是你以后在我們六龍教之中的名字。”
“……我明白了。”
沉默一下后,作為一個純粹的武人,陳元卿最后終究還沒有能夠抵御這張儺面中力量的誘惑,將儺面重新收了回去,思考著六龍教這個名字的意義。
“我們六龍教到底是個什么性質,你暫時還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似乎是能猜到對方正在想什么,越陽樓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而相應的,作為交給你這張儺面的引路人,現在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執徐’。”
“執徐么,我明白了。”
既然越陽樓說這方面的事情自己還不需要知道,聽到這話,陳元卿也就干脆的點了點頭。
想到和組織目的相同的向那些妖僧復仇的事情,在一陣沉默之后,他終究還是問出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發揮出了作為工具人,不怕苦不怕累的奮斗精神:“動字門的權利我已經重新收回來了,而組織下一步要我做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