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武人的事情,那就用武人的手段來解決吧。”
在眾人的眼前,只見到他長長嘆息了一聲,最終,寧無酒便像是在對那些名宿好手,也像是在對那個隱藏于暗中的那個‘執徐’說道:“這里暫時不需要其他人來插手了,守靜齋,就留給我和他兩人,獨自交手吧。”
寧無酒話音落下。
見到他這突然表現出來的意思,眾人剛是想要勸阻,可結果,話到嘴邊的時候,在對方那平靜到嚇人的目光下,縱使身為長安武行的名宿前輩、廝殺為生的打家漢子,許多人卻也是不由自主的把話重新給咽了回去。
反正錢也是早就打到賬上了,既然老板執意如此要他們先離開,那他們身為又有這群打工人什么辦法?
‘就算那執徐再怎么恐怖,僅僅是一墻之隔而已,真要是有什么動靜傳出,我們還不是一樣能立刻的重新進來。’
經過這么一想,很多人也就自然順從寧無酒的意志,什么也不問,裝糊涂似的先走了出去,把場地空來下來。
感受各種影響感知的因素終于驟然一空,寧無酒重新將眼眸閉了起來。
直到某一刻,悠悠的午夜鐘聲從遠方傳來,一如那張拜帖所上說的一樣,“踏、踏、踏”的腳步聲響起,戴著‘辰龍’儺面的高大男人,悠然從月光之下走來。
仿佛這個人本來就一直在這里,只是沒人發現一樣。
寧無酒重新睜開眼睛,只看到越陽樓竟是有了雅興,隨意觀賞著園林中兩側所種的寒梅。
似乎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里主人投射過來的目光,那個戴著儺面的男人終于也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寒梅上轉移了過來,以悠然的聲音說道:“不請自來,非做客之道,故吾托涒灘送來拜帖,忍耐六日,萬望齋主的武功,勿要使吾失望。”
“君素雅達,必不令吾徒勞往返也。”越陽樓莞爾一笑,將那張拜帖上的話,給重復了一遍,報出名字道:“——六龍教,執徐拜上。”
從對方的話中敏銳的捕捉到‘涒灘’這個名字,寧無酒皺了皺眉,似是想要謀求回旋余地道:“就非要打不可么?”
“你是武人,我也是武人。”越陽樓攤了攤手,似是如此理所應當道:“在這么一個場景之中,除了既分高下,也決生死以外,我們又怎么做其他的事情呢?”
“……”
看著眼前這個戴著儺面古怪到極點的存在,寧無酒沉默沒有說話,只是將緊緊覆蓋著每一寸皮膚的單衣一個扣子一個扣子的認真解開,暴露出那密密麻麻滿是針孔的上半身,把手里的衣服向后一甩,擺出了架勢,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武道的四大煉中,每兩煉大成,便可進行合煉一次。
在武行的俗話俚語里,筋骨合煉的別稱叫做“虬筋捆板肋’、骨肉合煉的別稱叫做“玉樹掛寶衣”。
而寧無酒選擇將皮肉合煉,這一合煉的變化,則就叫做“春風吹羅衫”,意味著武人把一身的皮肉煉到近乎‘活著’的地步,使五感之中的肌膚觸感,甚至敏銳到了空氣的每一絲異常流動!
平時著衣的狀態下,選擇了將皮肉合煉的武人,實力的發揮是不能說完整的,只有如此將一身皮膚最大程度上的暴露在空氣之中,此刻,才是寧無酒最巔峰的狀態!
簌簌北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