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觀海之后,張甲便在爛柯寺閑逛起來,他見到了簡大家的妹妹,柯浩然的未婚妻簡笑笑的墳墓,也見到了爛柯寺的諸多佛塔。
于爛柯寺中還見到了那幾座姿勢怪異的佛像,看到了那幾個手印的真實意味,于是他便學了。
抬頭望向山間,一座巨大無比的佛像正盤坐于云霧間,佛像的長相并不如何俊美,穿著也并不華麗,只是眉眼間的那股慈悲的意味,讓人莫名有些感觸。
忽然間,一抹白衣映入張甲的眼中,還是那樣的纖塵不染,靜立于地面,卻仿若一朵矗立于山巔的雪蓮,可望而不可及。
白衣身影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回頭望向正發愣的張甲,原本微圓的側臉變得有些清減,雖少了那抹可愛,卻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張甲笑了笑,莫山山也笑了笑,兩人同時向對方走來。
“你瘦了。”張甲開口,看著莫山山的側臉緩緩說道。
“你變強了。”這是莫山山開口的第一句話。
“作為一個男人,總得強些比較好。而且你也變強了,我總不能一直需要你來保護,那多沒面子。”張甲半開玩笑的說道。
莫山山也露出了一個笑容,與張甲并肩行走于爛柯寺中,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沒有什么波瀾壯闊,也沒有什么人送上來裝逼打臉,不過這樣才顯得比較真實。
不知是爛柯寺特殊安排,還是真是巧合,莫山山所處的禪房,緊緊的挨著張甲所在的位置,所以兩人才這么快便遇到。
次日,寧缺和桑桑風塵仆仆的來到了爛柯寺,那輛馬車被寧缺修飾的極為凄慘,桑桑的臉也極為蒼白。
不久后,寧缺被觀海帶到了張甲隔壁空著的禪房中,似乎也是爛柯寺有意安排,一起去荒原的三人組就這么莫名的重新聚在了一起。
不過由于夏侯的事情,寧缺和張甲只是發了一聲招呼之后便沒有多說什么,就連莫山山因為張甲和寧缺之間奇怪的氛圍,而沒有多說話,他自然也聽說了去年冬天寧缺和夏侯的決斗,還有最后張甲出手留下了夏侯的性命。
幾人隨意打了一聲招呼之后各自離開了禪房,如同昨日,莫山山和張甲依舊在爛柯漫步,爛柯寺很大,不用幾天時間根本走不過來,所以兩人倒也沒有覺得周圍的景致單調。
而且相互交談的還是一對很久未見的年輕男女,所以周圍的景致也并不顯得多重要了。
忽然間,張甲聽到了一陣車輪于地面碾壓而過的聲音,原本這也沒什么,但是對方卻仿佛看到了什么,駕著馬車駛向張甲所處的位置。
張甲忽然間想起了馬車上的人是誰,不過并沒有多在乎,帶著莫山山轉身走入身后的林中小道,莫山山也并沒有多抗拒,跟著張甲便走進了那條由石板鋪成的林中小道。
不過馬車上的人并未因此而退卻,將馬車停在小道入口處,將車簾掀開,快步走下馬車,著急的便走進了小道。
身后的侍從見此露出了一抹不悅,而后握著劍快速的跟了上去。
“莫山主!”青年跟上了張甲和莫山山的步伐,溫婉的對莫山山拱了拱手。
莫山山回頭看了一眼青年,回了一禮道:“太子殿下!”
“這位殿下,如果沒有什么事還請不要打擾了我與山主同游。”張甲瞥了一眼強裝溫和的南晉太子,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南晉太子眉頭微皺,不滿的看向張甲,說道:“不知這位公子貴姓?我怎從未聽說過你?”雖然語氣依舊溫和,但那股子欠揍的氣息已經開始彌漫。
“免貴姓張,不知太子到底有什么事。”張甲上下打量了幾眼南晉太子,雖然長相還算謙謙君子,但卻有種虛浮的的感覺,正巧張甲還是一名醫生,于是一眼便看出了南晉太子平日沒少“操勞”。
“想必這位張公子,便是顏瑟大師首徒張甲吧!”還沒等南晉太子搭話,一道溫婉的聲音便從身后傳來。
“莫山主,張公子,在下程子清。”那名似乎是南晉太子的侍從的男子從林中走了出來,對張甲和莫山山拱了拱手。
莫山山和張甲也拱手回禮,既然別人沒有找茬,他們自然也不會過分的以勢逼人。
“不知程先生與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如果沒有,那我與山主便先離開了。”張甲這次沒有看向南晉太子,而是對程子清說道。
程子清伸手拉住南晉太子,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張甲說道:“公子既然有事,那我與太子便不打擾了。”
張甲點了點頭,伸手抓住莫山山的芊芊細手,轉身走入林中。
南晉太子不滿的看向張甲握住莫山山的手,想要再說什么,卻被程子清一把拉住,帶出了林中。
“程先生為何攔我?”剛離開樹林,南晉太子便不滿的看向程子清,說道。
“我看不透他。”程子清并沒有多說什么,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便讓南晉太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