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
雷鳴見到后,暗淡的眸子中閃過一道亮光,低喝道:“小子,擂鼓吹角!”
顧川的耳畔,響起了老人的聲音,也是這輩子最后一句話后,天地悸哭,星月失色。
身著袞服的少年仰起頭,無聲而立!
程歲月最后說的是:“別怪我........”
........
...............
虛空之中,顧川踏空而行。
四方是一望無際的戰場,充斥著荒蕪感,死寂而肅殺。
半響,他沉默不語,再度邁步。
九州帝庭橫擊而出,四天門立在他的身后,郭綏,金圣嘆,月無痕等一眾率御羽部,御火部殘存的將士踏空而立,分立兩端。
無盡的神力星輝在顧川的體表交織出一件新的袞服,將他承托的如同神祇。
“噠,噠,噠.......”
腳步聲在天際回響,悠遠而孤寂。
浩瀚無垠的星宇中,一位袞服少年負棺而行,兩側有數萬殘存的九州將士,他們沐浴著烽火的輝光,在更遠方,有諸多古老的強者佇立。
他沒了護持他的先輩,沒了護持他的老人,他仿佛又只是一人頂在了前方。
以前的他總想著,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
現在他好像成了個子最高的那個人了,比他更高的那個人,死在了他的面前。
顧川仰起頭,他仿佛看到了蒼穹之巔,有無數人族英靈戰陣在整戈,凜冽的刀鋒直沖云霄,浩蕩的軍陣威壓四方。
氣血如長河般涌動,卷起滾滾狼煙......
一名持刀老人立在最前方,手中拎著一鼓一角,在等著他。
“不怪.....”
顧川喃喃輕語,他的氣息更加縹緲了,烽火倒卷,將全身都覆蓋了。
而后,他踏著烽火的輝光,立在了老人的近前,長身而立,金色的輝曦描繪著他的輪廓,修長。
少年半膝而下,他沒有跪,因為老人說過,這世間沒有跪下的人王,跪下的不是人王,所以他不能跪。
顧川反手輕輕握住老人的手,安安靜靜,面無表情,無悲無喜。
最后,少年將那柄淡白染血的刀提著,一手將那鼓掛于胸前,將那角放在嘴中,然后背負者那蒼涼的尸體,迎著烽火的輝光,走了下去。
“咚,咚,咚......”
少年用提刀的那手,在那染血的鼓面輕敲,他不動什么音律,只是胡亂的敲打著,染血的鼓面在震動,聲傳四方。
少年一邊走,一邊笨拙的敲著鼓,染血的號角浸紅了他的嘴角。
少年的胸腔在起伏,好似要將一腔怒火發泄而出,腮幫膨縮后,那號角發出了震耳的聲響,響徹天地。
“嗚,嗚,嗚.......”
煌煌天音借助烽火之力,回響天穹,傳遍諸天。
似在宣告,似在送行。
“嗡——”
烽火大作,長鳴不絕,響徹虛空中。
浩大的星宇都受到了震動,烽火交擊,震出一道道湛金色的漣漪,金蒙蒙的光暈如薄紗般飄動,將整片虛空淹沒。
“嗚——”
遙遠的萬界,中州,乃至整座天下都有號角聲響起,烽火齊鳴,好似來自遠古的號角奏響了它的旋律,那是血與火的韻章。
天地間響起了嘶吼聲,響徹天地。
而此時,浩瀚星域上,無數身披戰甲的人族出現,他們口中誦念著古老的人族祭祀之音,齊齊朝著這片星宇走來。
“凡族遇大事,吾等必在,與祀戎泯軀祭國,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可辱族之土,喪族之疆。”
“王披肝瀝膽,將寄身刀鋒,帥槊血滿袖,吾等利刃輝光,愿吾族萬世永昌。”
“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血脈貴賤,必同心竭力,傾九幽之水,決天河之波,征無量之地,剿星空古地,壯哉吾族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