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雷諾對于‘白銀之手’是非常上心的,那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他莫格萊尼家的忠誠衛士,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他親手光鑄和引導的圣騎士,而是因為,他對他們的未來寄予了厚望!
當然了,這同時也是他的一項重大的實踐,關系到未來的許多事情,由不得他不上心。
所以,今天他再一次來到了郊外的這個原本一直被廢棄著,但是現在卻被他莫格萊尼財團買下來后修繕,暫時充當‘白銀之手’安保公司訓練營的軍事基地。
事實上,最近的這一段時間,只要有空雷諾就都會過來這里。
而今天,他更是直接從早上待到了晚上,并還和自己的那些圣騎士學徒們一起,在那個原本就是大兵酒吧的廳堂里大吃大喝地打成了一片,直到鄰近深夜,直到大家都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時候,他才轉身離開,準備找個人沒喝酒的人開車送自己的回去。
“……”
“唔?”
正打算離開這個訓練營回城里的雷諾,這時忽然就看到了一個坐在一處長滿著蔥郁蔓藤的陽臺上默默喝著酒的孤單身影。
“那個是…...”
瞇著眼,等他看清楚那個略微有些嬌俏的身影到底是誰后,就不由得愣了一下。
接著,看了看左右,發現對方的同伴仍舊在酒吧大廳里跟某些個嗜酒的圣騎士學徒們比拼著,完全就沒有人在意那個孤寂落寞身影的他,猶豫了好一會后,便決定將自己回去的時間再拖延一下,轉而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怎么了?”
“希芙女士,一個人在這里喝酒?”
輕松地一下就翻上了那個三米多高的,還長滿著蔓藤鮮花的陽臺后,雷諾直接就坐到了對方的身邊,并朝著這個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助,正呆滯地看著天上那些星辰的、北歐神話中的‘土地和收獲女神’問道。
“是雷諾閣下你啊……”
僅僅是側頭看了雷諾一下后,希芙便又轉頭過去。
然后,她一抬手就將手里的那瓶朗姆酒跟幾口喝了個干干凈凈,直到它再也倒不出一滴之后,才將其丟開,接著隨手又從旁邊的一個箱子里抽出了一瓶并單手就輕易擰開了它的金屬瓶蓋。
“!!”
“你都喝了這么多了?”
看著對方身邊的那些空了的瓶子以及兩個紙箱,雷諾就不由得被嚇了一大跳。
“怕什么?”
“我們阿斯加德人從來都不會喝醉!”
“呃……”
話剛說完,希芙便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然后臉上的紅色潮意也更深了一點。
“這樣啊?”
“那我陪你喝兩杯吧……”
搖搖頭,雷諾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一俯身,也從對方身邊的酒箱里拿出了一瓶,先是皺眉看了看上邊的那‘55%’的醒目數字后,他才擰開瓶口,并小心地抿了一口。
“其實呢……”
“我以前的那個世界,有這么一句話,它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所以,希芙女士,雖然你們阿斯加德人酒量很好,可像你這樣的喝法,就還是會醉的。”
“反正這里沒外人,不如說說看吧!”
反正今晚已經很晚了,雷諾也不介意更晚一點。
“我猜……”
“你心里應該有事,對吧?”
“說吧!”
“如果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好一點?”
所以,他打算當一個合格的被傾訴者,好好地聽聽對方說話,讓這個平日里盡心盡責幫他訓練部下的阿斯加德‘女神’稍稍好過一點點?
“酒不醉人人自醉?”
“想不到!”
“雷諾閣下,你竟然還是個詩人?”
希芙突然嬌笑了起來,而對方側過頭來說話時的那張微紅的、跟平日里的那種冰冷英氣完全不同的俏臉,讓雷諾心下都不由得暗自驚嘆了一下。
“不!”
“我可不是什么詩人,我只是一名圣騎士!”
“還是說說你吧,如果我沒猜錯,事情是因為索爾,對吧?”
雷諾大概知道這個希芙的身份,加上他這些天又曾聽到對方的那另外三名同伴隱晦地提到過一點,再加上他原本就知道的那些,所以,就并不難猜測出事情的真相。
“他……”
“哈!”
“他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
“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凡人,當著我的面喜歡上了一個凡人?!”
終于,在環境、酒精以及雷諾的引導下,希芙心中的某個堤壩突然就決堤了,就那么悲嗆地大笑著,將她這段時間心下的苦悶給說了出來。
“他明明有五千年的壽命,而地球人只有區區幾十年,他怎么可以那樣?”
“凡人的生命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