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來三碗茶!”農夫徑直走入茶鋪,將擔子放在地上,一邊伸長袖子抹頭上的汗,一邊吆喝。
“店家?我?”賈瑞吃驚的指著自己。
農夫樂了:“小兄弟真逗,不是你還能是我不成?”
賈瑞摸摸臉,難道我的易容術不值一提,連個沒什么見識的鄉下農夫都能看得出?他可是因為滿頭白發,把自己化裝成了老翁。
“今兒天真熱,走了上百里,可把我老許渴壞了。”農夫將擔子里的書生扶出來在一張桌子邊坐后,又轉身將白鵝抱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賈瑞見他如此,很好奇,從來沒人把家禽同書生平等相待的,有故事啊。
農夫見他站著不動,又催促:“店家,茶怎么還不上?”
賈瑞只好去灶上找茶水。
等到了灶上,看到茶水,他又遲疑起來,究竟哪些水喝了會變家畜哪些不能變,完全不清楚。
無奈,只好再次佩戴上【通玄眼】,果然發現些不同。但凡飄著幾絲血氣、且會幻變成不同家畜的都被倒掉,唯有清澈無污染的,他才斷定無害。
磕磕碰碰的將茶備好,農夫已經等的頗為焦急,站起身來不住往里瞅,口中埋怨:“怎么能這樣做生意呢,太慢了。”
賈瑞端著茶走了出來,不由尷尬一笑:“抱歉抱歉。”
農夫沒想到被撞個正著,抓抓腦袋,不好意思的憨笑道:“有勞,實在是太渴了。”
將茶放在桌子上,賈瑞嘴角抽了抽,悶悶道:“抱歉,慢了。”
剛才這張桌子曾放過老板娘的尸體,而這些人正坐在他埋尸體的地方。
農夫將一碗茶放到白鵝跟前讓它喝,嘴里還道:“阿墨,快喝茶,你不是早就渴了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茶鋪,千萬不要錯過。下一個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嘎。”
白鵝像是有靈性,懂得他的話一樣,伸長脖子就去喝茶碗里的茶。
見它喝了,農夫才笑瞇瞇的端起自己的茶喝了起。
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澄黃茶湯,被他喝得有滋有味,仿佛瓊漿玉液,讓旁觀的賈瑞都覺得心動起來。
白鵝喝茶的速度比農夫快,等它喝完,農夫才不過喝了半碗。
見此,農夫贊道:“亂石坡白水河陰陽茶鋪果然名不虛傳,茶水名副其實的好。”
“什么?”賈瑞沒聽清楚。
農夫笑笑,沒出聲,而是喝完剩下的半碗茶水。
賈瑞總覺得蹊蹺,不由開口請教:“不知三位從哪里來,又要去哪里?”
農夫哈哈一笑;“在下一介農夫,養鵝為生,家里養了不少白鵝。”
賈瑞張張嘴,他并不肯定這人養的鵝究竟是真的鵝還是人變成的鵝,一時失語。
農夫又嘆道:“自從王羲之養鵝畫鵝的美名傳出去后,不少文人墨客騷人都以養鵝為雅趣,有的為了省時省力更是直接買成年白鵝,我便經常挑著鵝送貨上門。這不,正要去給某個進士家里送去,在郊外遇到了他。”說著,一指悶頭喝茶的書生。
被這么一提醒,賈瑞猛然出了一聲冷汗。不知為何,他完全感受不到書生的存在,也從來沒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這極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