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推開身前的夏守忠,背著手淡淡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二哥,人鬼殊途,你還是盡早離去吧。”
“我若不走,難道你還要動手?”話畢,霧氣翻滾如龍卷風,將寢宮里的桌凳掀翻,四周掛的明角燈一盞盞被吹的砸在地上接連熄滅。
皇帝扭頭看了看太上皇,道:“父皇,二哥該走了!”
太上皇重重點頭:“走!”
“動手。”皇帝示意賈瑞。
賈瑞手中桃木劍一點,白光自劍尖亮起,煙花般膨脹,將廢太子鬼魂包裹住。
遠遠望去,恍若一個光繭。
隨后,賈瑞口中度人經響起,而光繭越來越亮,火把一樣,
兩分鐘后,光繭開始縮小。
五分鐘后,光繭消失,半空中浮著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赫然是二十七八歲的廢太子。
這樣的形象同剛才模糊不清的樣子完全不同,似被補足了靈魂。
只聽他笑著轉身走向門外:“父皇保重,兒子走了。”
這聲音漸漸遠去,等最后一個“了”字說完,似已經到了天邊,幽遠極了。
安郡王滿臉是淚的抬起頭,癡癡望著半空,口中道:“父王,您又拋下兒子走了。”心中卻驚訝異常,為何人形真的會消失?
不止人形,就連霧氣也跟著消失不見,剛剛發生的一幕像是做了場夢。
皇帝扭頭問賈瑞:“皇兄不會再出現了吧?”
賈瑞點頭:“老王爺已經去投胎,不可能再回來。”說著,他又一點落在地上的明角燈,明角燈一盞接著一盞的亮起,重新掛在原來的位置。
這一手又驚到不少人,也更證明他是個高人。
這還沒完,手中桃木劍再次亮起,游魚般在寢宮與廊檐飛了一圈,再次回到賈瑞手中。
眾人只覺陰寒全消,連帶著心頭的驚恐也跟著消失。
“高人!”
安郡王冷冷看著賈瑞表演,心里恨的不行。好不容易打通關節設下的計策就這么被毀了。
按照計劃,他借此機會出入皇宮,尋找機會除去皇帝,隨后在太上皇的支持下登上皇位。
以這幾年太上皇對義忠老親王的念念不忘,安郡王認為獲得太上皇的支持登基完全不是問題。
根本不存在什么義忠親王鬼魂,那是他好不容易尋來的奇人,幻術本領第一,能砍掉自己腦袋抱著喝酒的那種。
奇人莫名消失,偏偏還看到了年輕時模樣的老親王,說對方是假的也沒理由,畢竟這個樣子可比原來模糊的形象更加真實。
為了確保“鬼魂”真的消失,賈瑞和張道士又在宮中多留了三晚,而宮中也沒有再出現異常,這才在第四天一早出了宮。
一上了馬車,張道士便急急問道:“真的嗎?”
賈瑞搖搖頭。
“果然不出所料。”張道士長出了口氣,“就說么。老道這些人就沒在宮里見過一回真的。”
“宮里有龍氣與國運鎮壓,的確很難出現陰邪鬼祟。”
“你都解決了,沒有任何后患?”張道士進一步確認。
“放心。只不過這么一來可能得罪了安郡王。”
“秋后的螞蚱,不用怕。”張道士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