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話一出口,兩只大白鵝立馬憤怒地撲向他,還嘎嘎直叫。
賈瑞不由頭疼:“好吧,好吧,我承認是你們在同我交流。只是你們要的買路錢究竟是什么?稻谷?飼料?雜魚?”
兩只鵝停下攻擊,同時又嘎嘎叫了幾聲。
賈瑞恍然大悟道:“好了,明白了,你們是想問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里,恢復自由對嗎?知道了,只要我能遇到這家的主人,一定幫你們問問。”
兩只鵝聽了這話,才轉身扭著屁股走開。
賈瑞見兩只大白鵝離去,嘆了口氣,推開茅屋的門,走了進去。
門內的世界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并不是配備了桌椅家具的樣子,同樣也不是類似原始人一樣的席地而睡,而是空蕩蕩一片。他又走進內間,既然從這里升起過炊煙,那么里面想必是廚房。
然而,既不是原始人一般的吊鍋,也不是后世的鍋灶,卻是帶煙囪的類似燒烤的臺子,火源竟然是火山口流動的熔巖,就像旅游勝地蘭薩洛特島山別具特色的熔巖燒烤一樣。
“怪啊,這里究竟還是不是京城。京城沒有火山吧?”不過想到溫泉,他又不確定了。
這里究竟還是不是他所認知的世界?
沒有人,除了牲畜沒有其他活物。
手放在熔巖上烘了烘,熱的,溫度剛剛好,就像平時火爐的溫度。
怎么離開?有一瞬茫然。
茅屋外突然傳來猛烈的狗叫聲,賈瑞忙轉身往外面走,眼前的世界如同畫卷被撕裂,化為碎片,而碎片又化為灰燼,竟然消失了,而當一切消失的時候,猶如回到了盤古開天之前,眼前一片灰白。
“混沌?”賈瑞不確定地想。
念頭乍起,灰白色消散,如同掀起了幕布,露出一個神秘空間。
近三米高的修長青銅人,站在近一米高底座上。
他頭戴蓮花冠,上面鐫刻著獸面紋和回字紋,身穿三層長袍,華麗莊重,最外面一層是單袖半臂式的連肩衣,衣服上配著方格狀的編織綬帶,綬帶兩端在背心處接襻,而衣服左側還有兩組龍紋,每組兩條,呈“已”字相背的樣子。站在底座上的一只赤腳腕還佩戴著腳環。
人像全身多處不符合人體規則,比如突出的、比嘴巴還大、形如雞蛋的眼球,形如斜斜向上拉伸成銳角三角形的眼部,比如刀削般、足有腦袋一半長、高高豎著的耳朵,再比如握著雪白法杖的超級大手。
望著人像手里的雪白法杖,賈瑞意味深長地笑了。這尊人像極像三星堆大名鼎鼎地青銅立人像,只不過手里并沒有握著東西。
他還記得,研究古蜀文化的學者對此意見迥異,有的認為它在掐指測算根本沒拿東西,有的認為它在跳舞祭祀而那只不過是個動作,還有的認為它手里握著的東西已經隨著歲月化為灰塵。究竟它有沒有握著東西,始終是個謎。
立人像幽幽地矗立在猶如墨色的黑暗空間里,頭上是悠遠的宇宙星辰,而從星辰上折射來的冷光給它披上一層銀霜。這冷光不知為何讓賈瑞想起一句古詩,“寒光照鐵衣”,就是不太符合眼前的情境。為什么要這么說呢?因為人像穿的衣服定然是蜀錦呀。
賈瑞盯著雪白法杖盯了一會,抬起手去觸摸它。
在指腹剛觸及到的時候,人像突然想蠟一樣融化了,轉眼化為一灘青銅色的濃稠液體。液體在半空旋轉,越轉越快,不知是不是因為與空氣快速摩擦,體積越變越小,顏色越來越黃,如同剔除了所有雜質。很快,液體濃縮成米粒大小的黃澄澄晶體,沖著賈瑞的眉間撞去。
條件反射般的閃躲,可無疑是躲不開的。金色晶體一沒入眉間,就沖進識海,如同隕石墜入海洋,濺起滔天海浪,而賈瑞頓時頭暈腦昏,失去了意識。
若有人在此,就會看到浩瀚星空下,賈瑞身體漂浮在半空,頭頂閃亮星辰,縱目闊耳,手握雪白法杖,赤腳踏著無邊黑暗,猶如一尊神袛。只不過這神袛的形象恰恰如同那尊融化的立人像,唯一不同的只是沒有佩戴腳環而已。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千百年,也許不過是一秒,賈瑞迥異常人的“縱目”漸漸恢復正常,而眼神也從無神變得靈動。
“吁——”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賈瑞面露微笑,猛然揮動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