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多謝世子的信任了。”寶玉拱拱手。當初救下這廝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救下了一個好友。
“最近朝堂不平靜啊。”喝了口酒,李晟嘆道。
寶玉:“朝堂什么時候平靜過?不是在爭權奪勢,就是在爭權奪勢的準備中。”
“哈哈,你這話精辟。”李晟哈哈一笑,“相信大佬們都會同意。”與寶玉待久了,他也學到了不少新鮮詞匯。
“只要人類還存在,只要人還有私心,這都是免不了的。”寶玉搖搖頭,“誰還是圣人不成?”
“不過話說回來,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不知多少大人時時刻刻摩拳擦掌的準備戰斗呢。別的不說,都察院的御史總是很忙。”
“哈哈,這話說的有趣。”李晟拍案叫絕,連瓷碟都拍的不住彈跳。
寶玉眼皮跳了跳:“不至于吧?有這么可笑么?世子,你笑點太低。”后世多少經典段子還沒拿出來逗你,就不行了?
“對了,最近朝堂上有什么不平靜你倒是說說。”他追問道。
李晟幸災樂禍地道:“皇上登基三年多,江南的鹽政堪堪到手。這不,剛穩住局面,就看甄家不順眼,嫌人家借了太多銀子,完全忘了那是花在他爹身上的。不過,估計過不了兩年,甄家就得倒霉。要是沒搭上咱們的順風車,忠順就要倒大霉了。”
寶玉心想,你倒是挺同情甄家的,但若知道甄家在江南的赫赫威名及家中生活勝過宮中的奢靡,估計就不會這么說了。在吃用方面,甄家遠勝宮中,新茶、新鮮蔬果,壓根不是宮中能比。
“可見忠順王爺是有謀劃的,并非志大才疏。”寶玉倒是贊了一句。
“那是。上皇很喜歡這個幼子,說他‘類己’。”李晟淡淡道。
莫名地,寶玉聽出一股子諷刺意味。
果然,李晟繼續道:“皇上不愧是上皇親兒子,我家中五弟就被夸過最肖我父王。”
寶玉搖搖頭,并不發表意見,不敢啊。說不定隔墻有耳,皇家密探正偷聽呢。
“對了,你父親去做了學政可還適應?”李晟又問。
數月前,賈政被派到陜州做學政,不排除皇帝調虎離山,借機分裂榮國府。畢竟,賈政的表現明顯是忠于皇帝。
半年過去,榮國府并未傳出賈赦病逝的消息。與此同時,本該在玄真觀服食丹藥暴斃的賈敬也還活著。這些都說明情況有變。
雖說從重生那日起,寶玉的人生就起了變化,但這種變化是同后宅關系的變化,并不意味著朝堂及榮國府所處政局的變化,也不意味著榮國府危機的解除。
“信上說一切皆好。”寶玉嘆氣道,“我家老爺子的性子并不太適合官場,不知能在學政上呆多久。”
對于十幾年沒升一級的賈政,李晟還是有些了解的,但也不好出言附和,只能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令尊總能找到合適的位置。”
寶玉哭笑不得,這樣的安慰還真不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