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恒躍下馬車,從懷中掏出十幾文大錢,遞了過去:“有勞了。”
車夫接過大錢,黝黑的臉上擠出不少褶皺:“公子客氣了。”
身后車轍響動,孫恒緊了緊背后綁著的鐵棍,跨步朝著前面的碼頭行去。
碼頭并沒有孫恒想象的那么大,而且極其簡陋,只有三五船只停靠,些許一身納坨的船工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百無聊賴的曬著太陽。
在碼頭一角,有個寬廣的院落,院落的墻壁上,繪刻著三道彎曲的線條,周邊還有水浪花紋。
這是三河幫的標志!
大門敞開,一群船工正排成長隊,一個接著一個從一個中年文士手中領著工錢。
在文士身旁,還有一個年輕人扯著嗓子照冊誦讀。
“錢九,昨日之功,四十七文!”
“趙勇,昨日之功,三十七文!”
“趙武,昨日之功,三十七文!”
孫恒在門前微微頓足,從這里就能看出,郡城人的物資生活水平,遠超青陽鎮。
一日三四十文的工錢,在青陽鎮可算得上是極好的了。
而在這里,卻是最底層工人的工錢。
一剎那,孫恒竟然萌生出,為何鎮子里的人干嘛不來郡城的想法?
想及此處,他不由得搖頭苦笑。
就算是前世那個來往極其方便的世界,縣城與興盛之地的差距也有數倍,也沒見所有人都往好的地方跑。
更誑論在這個生活艱難之地了。
“吳家四兄弟,昨日之功,每人二十錢!”
院里稀稀落落的聲音陡然一靜,所有人都朝著場中那四位赤膊大漢看去。
“怎么會?”
其中一位大漢臉色一變,當即朝著那年輕人大吼:“姓鄭的,是不是你刻意少記了我們的工錢?”
“吳老大,你說什么哪?”
姓鄭的年輕人不屑一笑:“昨日你們幾人運的貨,我可是一一記下的。怎么,你有意見?”
“方先生!”
吳老大雙目圓瞪,滿臉怨氣的朝著那中年文士看去:“方先生,您要為我們做主啊!昨個兒我們做的工,可是一點都不比別人的少,只是……只是以前我們曾經得罪過他,他如今就這樣!我們不服!”
“不服?”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后面的大堂里走了出來,來人背負雙手,在幾人簇擁下掃視全場:“你們大概是忘記了,你們之所以能在這里討生活,是誰給了你們方便?”
“蘇……蘇少爺!”
那吳老大看到來人,臉色陡然一變,面色一片慘白,眼眸中盡是驚恐:“小人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鄭兄弟做事,太過不公。”
“不公?”
那位蘇少爺微微撇嘴:“小鄭子才才剛剛上任不久,我看是你們想欺負我們三河幫的新人吧?”
“噗通!”
吳家四兄弟身軀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吳老大更是哭著狂吼:“蘇少爺,我等不敢,我等不敢啊!”
“呲……”
蘇少爺雙肩一抖,手一揮,冷聲開口:“把他們扔出去,如果還想在這里待下去,接下來半個月之內做的工廢除。”
“是!”
在他身后兩人躬身稱是,同時邁步,一手擒住一個,猛的就朝門外扔去。
這兩人力道驚人,吳家四兄弟都是身高體壯的大漢,他們卻能像扔泥娃娃一樣,一甩就是老遠。
看著迎面而來的兩團黑影,孫恒側身避過,眼前一黑,竟是再次有兩人砸來。
“彭!”
雙手一伸,孫恒手腕一抖,兩人就已被他輕輕放下。
“咦!”
驚疑之聲從大堂門口傳來,那位蘇少爺頭顱微揚:“你哪位?干什么的?”
孫恒雙手抱拳,朝著對方道:“屬下孫恒,新來的河道巡守人,見過蘇鐘少爺。”
“哦!是你啊!”
蘇鐘顯然知道孫恒的名字,聞言點了點頭:“力氣倒是不小,看樣子你武功修煉的不錯。”
孫恒開口:“屬下天生力氣比常人大一些。”
“天生神力啊!”
蘇鐘雙眼一亮:“好,從今天起,你以后就跟著我混了。如果有人欺負你,報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