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孟秋水身軀一軟,癱在輪椅之上,兩行淚珠已經沿著臉頰滑落。
“其實,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
“你心慕武道,除了武藝之外別無雜念,又豈會看的上我這個驕縱跋扈、不知廉恥的凡俗女子。”
她銀牙緊咬,語聲低怨,身軀更是微微發抖。
“秋水,何必自辱。”
孫恒搖頭,再次上前推著輪椅朝前遁行:“年幼之時,誰人沒有做過錯事。你一切都好,相貌、才學、經商的本事,曾經的我更是高攀不起。”
“那又如何?”
孟秋水苦笑:“我曾經以為,自己會離你很近,至少你身邊沒有多少女人可以選擇。”
“但現在……”
她深吸一口氣,睜開朦朧雙眼,眺望遠方:“孫恒,你已立于武道之巔,能觀天下美景。但當你獨自一人立于云端之時,難道就不會覺得寂寞嗎?”
“……”
孫恒腳步一停,眼神間已是滿布復雜之色。
云端,兩人的身影漸漸被濃霧吞噬,在一片沉默之中漸行漸遠。
半日之后。
孟府之中響起哀樂,孟家現任家主婷婷攜入贅之夫,跪于靈堂,叩謝來往祭拜的親朋好友。
遠處一座山巔之上,孫恒遙遙看著城中的喪禮,面上毫無表情。
“當你獨自一人立于云端之時,難道就不會覺得寂寞嗎?”
“寂寞嗎?”
抬首,孫恒喃喃自語。
“錚……”
突有長刀驚鳴,陡然自他掌中浮現。
隨即一道刀光沖天而起,宛如要直入九霄。
“轟……”
天際間,有雷聲轟鳴,那刀光在虛空一抖,竟是化作虛無一般轟然直上上萬丈!
良久,那雷鳴之聲才告消散,而孫恒面色發白的身軀,才自那高空之中浮現。
這一刀,紀念他的過去、追憶曾經的往昔,也印證了他的向道之心。
這一刀,不留余力,至死不悔,以天際神雷之聲叩問本心。
名曰——驚雷!
半日之后,孫恒的身影出現在小寒山不遠,一處山坳之中。
“轟隆隆……”
石室的大門打開,御使輪椅,滿面紅光的明玉道人從煉丹爐中行了出來。
“孫兄,不負眾望,筑基丹,成了!”
孫恒面色不變,只是輕輕點頭:“有勞道友,無以為報,那丹爐和些許藥材,就留贈道友了。”
“你……”
明玉道人面色微變,緩聲道:“這是要走了?”
“不錯!”
孫恒點頭,轉首回望遠處的小寒山,道:“這里的事,已經與我無關,我也是時候該走了。”
“可……可……”
明玉道人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日如若有緣,我等興許還會再見。”
孫恒打斷了他的話頭,上前接過藥瓶,朝著對方拱了拱手,轉身已是行出洞府。
片刻后,一道遁光自小寒山直沖天際,直奔那西北荒漠、無盡死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