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開庭看看封意之,眼神特別無辜,顯然沒覺得身為一名修士,能把法器都掉地上是一件需要尷尬的事。
封意之頓覺腦門上青筋跳了一跳,好嘛,差點忘記了,還有一個大麻煩在側。他一伸手,將傀儡小人從地上攝起,扔進燕開庭懷里。
燕開庭還要解釋他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拿法器,“這滿院子就沒人是可靠的。”
封意之聞言微微一凜,目光在燕開庭身上略凝了凝。然而燕開庭的聲音雖輕,神態卻仍然很輕松,像只是在隨口抱怨一句。
封意之不再多想,收拾心情,冷冷地將先前問話再重復了一遍,“城主何在?”
“我只問一句,您還將涂郎看作大哥嗎?”涂夫人不由自主地將懷里的小女兒抱緊,像是努力壓抑著激動,“如果您是大郎君帶來的,我不會讓您進去的!”
話說到這里,涂玉容已經撲到母親身邊,在場的幾名長老也都腳下動了動。
涂玉成的部屬們則是全都面現怒色,警覺地將仍處于昏迷中的主人護得更緊。涂夫人只一句話就將涂城主和涂玉成放到了對立面上。
唯有涂玉永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一雙眼睛冷若冰雪定定望著大屋。
封意之垂目看著手中陌刀的雪刃,緩緩道:“夫人似乎有什么誤解?我不是來這里站隊的,更沒興趣為你們斷是非曲直。我要見他。”
涂夫人花瓣似的唇色清清淺淺,一雙美目霧氣氤氳,像是要沾濕睫羽。
她張口要說話,卻被封意之打斷,“若小乙哥有不測,那這涂家不要也罷!”
院落中頓時靜得落針可聞。封意之這句話里威脅和血腥的意味太濃了。
封意之說完,再不看任何人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他走得不是很快,卻沒人敢擋在他面前。涂玉容還不肯動,可封意之尚未近身,迎面碾壓過來的刀氣就將她輕易掀到一邊。
涂夫人有弱柳之姿,身手卻不弱,眼見刀氣涌來,一手一個摟著龍鳳胎急急閃開。她雪白的臉微微抬起,滿是無助和倉惶。
然而封意之正眼都沒看她們,直接大步進了內室。
秦長老終于憋不住了,叫道:“封老!不辨是非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啊!”
封意之漠然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誰是親?”
一時之間,氣氛就像凝固了似的。
忽然涂玉容叫道:“燕開庭你干什么!”
燕開庭方才依然緊跟著封意之的腳步,直到正屋門口才停下。
這時所有人都緊張注目房間里的動靜,唯有他背對著房門蹲下來,將一大把形狀各異的法器插滿了門前地面,里面最常見的是一種三角小陣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