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嚴左右看了看,道:“聽說這座府邸某處有時間之法的氣息?”
付明軒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你和韓鳳來什么時候是朋友了?”
擁有四神器的門派,全都是競爭關系,核心弟子之間不說是敵人吧,至少也是對手。大家常年在競技場、秘境等各處場所碰面,除了爭奪資源還是爭奪資源。
沈伯嚴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道:“其實是我欠了他一個人情。”
付明軒怔了怔,揶揄地笑起來,“你竟然敢欠他的人情?”
沈伯嚴嘆了口氣,道:“人有旦夕禍福,我也有倒霉的時候,有什么好說的。不過這次只是讓我過來看一個廢墟法陣,就將這個人情還了,不得不說,你的這位兄弟真是我的福星。”
付明軒卻是沉吟了一下,道:“韓鳳來走了沒有?”
沈伯嚴道:“肯定不在玉京,但好像還沒離開雍州。”
燕開庭跑進“雪域”院落,在正屋臺階下收住腳步,老老實實地發了一道傳訊符進去。
洞府的大門幾乎立刻就打開了。
燕開庭在偏殿見到夏平生的時候,后者已經是準備休息的模樣,解散了頭發,穿著一件白色軟袍,看過去有一種堆雪般的涼意。
夏平生靠在塌上,手里拿著一卷玉冊,等燕開庭站到他面前,才從文字中抬起頭來,“涂家的老二剛來過吧?怎么了?”
燕開庭正想說話,卻被夏平生打斷,道:“如果是賠償的事,就不用對我說了,你自己處理。”
燕開庭只好剎住原本打算徐徐切入正題的話頭,他想了想,一時也想不到婉轉的開場,索性直接問:“胡東來不是計夫人的侄子吧?”
夏平生很爽快地回答道:“不是。”
“他是我父親的兒子嗎?”
夏平生更加爽快地回答道:“不知道。”
燕開庭一下子蔫了,他沉默片刻,道:“夏師曾為我講解了何謂因果,究其根本是對道種的保護。那么若是得享此善因之果,該如何因果應循,方為不負呢?”
夏平生合上玉冊,抬頭看了他一會兒,道:“你好像有什么地方理解錯了。我記得當日說起此事,是先說起了通過血脈繼承的靈魄之契。”
“所謂因果應循有一個很粗俗的說法,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管世人愿不愿意承認,事實上,這是人的本性。先祖想要蔭庇自己的骨血,強者想要維護親密之人,世界想要保護沒有成長的道種,這無非是期望他們的道途走得順暢一點的私心。”
“世人畏懼因果,只是承受不起代價。所以蔭庇也好,維護也好,都是有限的。雖說愈強者上限越高,可誰又能夠將大道都一手奉上呢?”
“所以說,你糾結了這么多年,都在糾結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