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三人不顧而去的背影,盧伯仲深深凹陷的雙眼之中就生出一股陰鷙的寒意來。
這是一個能容下百人居住的寨子,寨子中央最高大的一幢建筑便是云渡行總部所在地,而周圍繞著這座建筑而建的一些矮房角樓什么的,都是普通人的居住區,從外面看起來,這個寨子略顯破舊,因為靠近河流,所有房屋的墻壁都因空氣潮濕,墻皮脫落斑駁不堪。
但是除了掛著云渡行招牌的那幢建筑,站在這層足有十幾丈高的氣派樓宇前,燕開庭心中浮現出了談向應的那副模樣,不由暗道:“一看便知是個剝人油水的主兒!”
大白日里,云渡行一樓大廳里面竟是寥寥幾個人,還都是打著哈欠的伙計,連個管事身份的都沒有,看見夏平生三人走了進來,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兒,沒有一點反應。
夏平生也不惱,淡淡道:“叫談向應出來。”
那些伙計懶散地抬了一下眼皮,緩緩道:“掌事說我們丟了貨,現在不開張。”
燕開庭冷笑一聲,道:“我們又不是來找你們做生意的!還不趕快叫人出來!”
環顧四周,付明軒只覺得有些詭異,按說在談向應如此強勢之人的管理之下,云渡行的伙計們怎么都不該是這幅態度才是。
終于從二樓露出一個婀娜身影,探出半邊身子,看往下方的三人。
“喲!是哪陣風兒把您三位吹來了,真是稀客稀客!哎,你們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招待客人,去去去,燒點熱茶水來!”
一個妙齡女子從二樓現身,提著花裙擺就了下來,只見她生得一副狐媚模樣,好看倒是好看,只是帶著一股妖氣。
“喲,還站著干什么,夏總管,燕爺,付爺,快請坐,請坐。”一邊說,這女子就招呼下人擺弄起座位來,看似安排的周全到位。
夏平生卻也不望她,道:“叫談向應出來,三息之后,他再不露面,我看他這舊樓早就應該修一修,就先幫他拆了罷。”
那女子微微一驚,連忙道:“哎喲,夏總管,您哪里的話,我家那口子一天到晚都在那黑水河上跑路子,哪里還找得到人,怕是我,一月下來還見不到他幾面呢!”
說著,那女子佯裝委屈,一雙媚眼淚光閃閃,卻還不忘向后面的燕開庭、付明軒流轉秋波,搞得燕開庭渾身不自在。
“這是談向應的娘子?怎么看著不怎么正氣。”燕開庭轉開目光,悄悄和付明軒說小話。
付明軒倒是不受影響,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女子后,輕笑道:“肯定不是正頭娘子啦……”
看到這女子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夏平生是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厭惡,嫌棄地根本不想再多說一個字,右手向上一指,頓時一道淺綠氣息順著他的指尖沖天而起。
砰!砰!砰!
連續三聲,眾人抬頭,只見原本三層樓的云渡行被生生從下面打出三個窟窿出來,木屑嘩嘩啦啦地往下掉著,透過洞還可以看見蔚藍色的天空之上,幾朵云緩緩漂浮著。
就在這時,一道怒喝猛然響起,威壓陡然鋪陳室內,燕開庭和付明軒下意識地就拔出了武器。
只見談向應手持長矛站在夏平生的面前,怒上眉梢,瞋目切齒地盯著夏平生,惱道:“夏平生,你不要太過分!”
夏平生冷冷道:“過分?不過一棟破樓而已,你對我燕家家主所做之事還清,我還你一棟新樓又如何?”
談向應氣得須發顫抖,比他強太多的夏平生不想和他講道理,除非即刻動手,似乎也沒有其它辦法。況且本就是他對燕開庭出手在先,在夏平生這邊,是一個實打實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