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白秋亭明顯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望向筱虹院,付明軒眼神當中飄過一縷復雜神色。
“好了,別裝了。”付明軒看向燕開庭的那副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燕開庭剛才還像是在抹眼淚,轉眼便咧著嘴大笑起來,拍了一下付明軒的肩膀,道:“這白秋亭果然是一塊沒見過光的璞玉,諸生門怎么會派他到我們這種險惡的地方來?”
付明軒輕笑兩聲,道:“險惡之地,還不是因為有你這種人在......”
“這.....”燕開庭不禁汗顏,隨后他看向白秋亭遠去的方向,眼睛就微瞇了起來。
那小子臨走說的那句話,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許,這就是為什么有那么多門派之人紛紛來到玉京的原因。
雪域院外,封意之向夏平生微微拱手,面色沉重如水,躬身道:“多謝夏兄提醒,封某定當在所不辭!”
夏平生扶起了他,拍了拍他的肩,微嘆一聲,道:“盡力就好。”
“那么封某就先告辭了。”說完,封意之踩著清冷月色,向涂府走去。夏平生注視著他那略有些落寞的身影,又是輕嘆一聲。
玉京城東,一條并不算寬敞的街道之上,兩旁林立著各樣煉器鋪子,這些鋪子多是一些獨立散修人士開辦,尤其是煉器修士,雖然與天工開物這種龐大的匠府無法相提并論,但也會出產一些比較小眾或者私人定制的法器,并且也會和匠府合作設計一些法器,是以生意還算是紅火。
東街巷口,一家名為“制玉坊”的鋪子,門面不大,不過占了兩三件屋子而已,柜臺上陳列的法器也只有寥寥數件,還是一些中低端法器。
但是走進鋪子里面,便看見一眾六七個匠師都在細細打磨著一個個法器,從熔煉,純化,再到塑性,鑄造,開陣,定型,除了合靈這一令人望塵莫及的環節,前六個環節都可以在這樣一間小小鋪子里看見,簡直是臥虎藏龍。
制玉坊的掌柜是來自北雍州的一名器修修士,名為“鑒玉”,是雍州不可多得的一名器修上師。
由于鑒玉生性孤傲,并且主見太強,常常不安常規行事,原先在匠府之中總因為一些意見分歧而與其他匠師鬧出矛盾,是以自從作為器修邁入了上師境界之后,鑒玉就自己出來在玉京東街自立門戶。
一則是為了繼續精修自己的器修,二則避免了遷就他人而改變自己,是以制玉坊從來都只接手一些私人定制的生意,并且接多少出多少,也不過多生產,質量一向是廣受好評。
鑒玉年已花甲,兩鬢斑白,但是精神矍鑠,眼中銳意不減,并且在煉器之上有自己獨到的一套方法,是整個玉京城內能夠做到最后“合靈”階段的寥寥數人之一。
此時的他,坐在制玉坊后院的會客廳當中,正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一身靛藍長衫,神情專注盯著腳下一只渾身雪白的靈貓兀自好奇的白秋亭。
他笑了笑,放下手中茶盞,道:“若白兄弟喜歡,我這只靈貓送你便是。”
白秋亭抬起頭來朝他笑了一下,神色清澈地道:“我倒是沒有見過這種貓兒。”
鑒玉朝著貓兒招了招手,那靈貓就如一道清風一般躍上了鑒玉的雙腿上,盤身躺下,任憑鑒玉那雙滿是老繭的手在自己柔軟的身上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