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想眼神地低垂下去,此時,她并不想迎上妖神那清澈中卻又帶著嘲諷的眼睛,好似那嘲諷,會深深刺痛她的心一般。
然而,她卻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
“你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嗎?我是指.....南霜弟子。”
妖神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道:“你知道嗎?這就更好玩了。”
“十九年前,荊州婺城的一個漆黑夜晚,一位婦人即將生產,只是沒想到,第一次生產就遇到了難產,大人和孩子,只能活一個。”
“那時,我尚處于封印之中,卻聽到了一個聲音,他說,我不想死,我還沒有看過這世界,我不要死!!我仔細辨認,竟是來自于千里之外荊州婺城的呼喊,來自于一個待產的嬰兒。你知道嗎?他是知道的,他活下去,他的母親就必須死,可是他仍然對我說,他要活下去.....”
說到這里,謝無想的思緒就飄回了十九年前的一個夜晚,的確封印遭受了沖擊,是在尚元憫和她的共同努力下,才壓制下來。難不成,就是在那個夜晚?
“你說,他有多么可憐,與我一般,還未好好感受一番這個世界,就要被剝奪生命,被剝奪自由,我又有何理由不幫他呢?于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將他的靈魂全然交付于我了。”
說到這里,妖神就是一笑,問謝無想,道:“你說,是我惡,還是他惡?他為了自己的生命,竟要舍去他母親的命.....你們還說我惡?”
謝無想沒有說話,此時,她只覺得妖神既可憐,又瘋狂。無論她說什么,大概也改變不了他內心當中的執念。
“大概我心中唯一被凈化的,就是恨意了。”妖神站起身來,走向洞口,道:“在這里,我能夠減少對你們的恨,也好讓我平靜一些,我很喜歡這種月色明媚的夜晚。”
謝無想也緩緩站起身來,只覺得身上還是有些疼痛,便扶著洞壁,一步一步朝著妖神走去。
“為什么不殺我?”
距離妖神還有一步之遙,謝無想問。
妖神卻是連頭也不回,道:“你不過只是一個可憐的傀儡,殺你又有何用?何不借著你的眼睛,來見證這一切?”
謝無想眼睛驀地一睜,“見證?你要做什么?”
“當然是,滅你滿門。”轉過頭來,妖神眼神清澈,面容仿若孩子有著憧憬之色,好似就是說著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你.......”謝無想心下就是一亂,頓時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哼。”妖神望了望謝無想,也再不說話,縱身一躍,就跳進了黑暗之中,消失在這翡翠山的霧氣之間。
謝無想緩緩坐下,月色的照耀之下,她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寒冷,那是從前都未曾有過的。
距離翡翠山已經特別近了,燕開庭倒是沒有猶豫要進入山中,只是殷澤面露猶豫之色,拉住了燕開庭的袖子。
“怎么了?”燕開庭轉過頭來,有些不耐煩地問,此時他救人心切,千萬不要給他來上一個突然害怕起來的路數。
殷澤搖了搖頭,道:“燕兄,這山,可不是說上就上的!”
“怎么講?”燕開庭問道,難道還要收個上山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