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公平。”覡先生淡淡地說道,“你還想要什么補償,可以直說。”
“補償?”烏曼伯爵臉上的譏諷之意愈發濃郁,“上一個給我寫空頭支票的蠢女人已經被我宰了,你也別忘了,自己還不是北境之主,所以別想拿你沒有的東西補償我!”
覡先生在聽到“蠢女人”的時候目光微閃,似乎明白了自己妹妹潘妮的下場,但他也沒有任何表示,而是神色平淡地問道:“那么,就說我現在有的東西,你想要什么?”
烏曼伯爵眼中滿是暴虐之色,低吼道:“我要你給墜鷹城的三十萬子民償命,你肯嗎?”
覡先生淡漠地搖搖頭:“你現在殺了我,不會對烏曼家族的處境有任何幫助,反而斷絕了自己的最后一線希望。”
烏曼伯爵這次沒有反駁,顯然他也同意覡先生的這個觀點。
他需要覡先生活著。
但烏曼伯爵眼中的怒火卻不可抑制地愈發旺盛,幾乎噴薄而出。
勞倫斯像個鵪鶉一樣縮在兩位大佬中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顯然,他的努力有些徒勞,因為他聽到了關于自己的名字——
“那好,就讓你的兒子勞倫斯,替你為墜鷹城償命!”
“好。”
聽到烏曼伯爵的要求,覡先生沒有絲毫猶豫地同意了。
仿佛對方想要殺死的,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是隨手領養的一只寵物狗。
“什么?”勞倫斯呆立當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就這樣輕易地被決定了。
他控制不住地全身顫抖起來,沙啞著喉嚨叫道:“父,父親!”
可惜,他的親生父親覡先生根本沒理他。
而他名義上的父親,烏曼伯爵,此時已經上前一步,一手揪住了他的頭發。
“父親!”勞倫斯用祈求的目光看著烏曼伯爵。
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面前的兩人到底該叫誰父親了,反正只要誰能救他一命,他就叫誰父親。
甚至兩個都叫也行啊……
唰——
一道銀光閃過,勞倫斯的頭顱就被割了下來。
噴涌而出的鮮血瞬間濺了覡先生一身。
烏曼伯爵故意將勞倫斯的頭顱提到覡先生面前,冷聲道:“這只是利息。”
覡先生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勞倫斯的頭顱,沒有任何動作。
烏曼伯爵似乎終于出了氣,提著滴血的頭顱,揚長而去。
等到周圍的士兵全部散去,覡先生才再次拿出身上的羊皮卷,繼續寫寫畫畫。
勞倫斯的無頭尸體就這樣倒在他的腳邊,橫流的鮮血很快染紅了大片草地。
周圍的空氣突然凝結出點點冰霜,溫度毫無征兆地下降了十幾度,仿佛寒冬重新籠罩了大地。
“你都不給兒子收個尸?”白袍法師庫休斯突兀地出現在覡先生身旁,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