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伯爵這會兒終于回過味來,立刻笑著吹捧道:“是啊,人類實在太過奸詐狡猾,我們矮人還是應該團結一致,攻抗外敵!”
梅納姆侯爵笑著點點頭,對兒子的話非常認可,隨后眼角余光看到了道森侯爵手中的信箋,便問道:“阿佳妮送來的,就是這封信嗎?”
“是的。里面都是老一套的把戲,想騙我上當還嫩了些。”道森侯爵坦坦蕩蕩地將信件遞到梅納姆侯爵面前,道,“您要看看嗎?”
“好。”梅納姆侯爵也不客氣,當即接過。
但隨即他就皺起眉頭,問道:“怎么上面這么多涂改過的地方?”
道森侯爵不以為意道:“哦,我收到的原件就是這樣。呵呵,或許那位大主教在寫信的時候有些糾結措詞吧。”
梅納姆侯爵狐疑地瞥了道森侯爵一眼,卻沒有再說什么,而是仔細翻看信箋的內容。
片刻后,他才重新抬起頭來,將信箋還給道森侯爵,口中道:“看來凜冬城內的局勢也未必安穩啊。”
道森侯爵點點頭道:“沒錯,獅吼堡內肯定有人不愿看到薇拉繼承公爵之位,而且,烏曼家族,如果覡先生給的情報無誤,也跟安格列家族有血仇。
城內的潛在反抗勢力絕對不可小視,或許,我們可以加以利用一番。”
梅納姆侯爵摩挲著下巴,似乎在沉思,片刻后點頭道:“這確實是一個可行的方法,不過,我們怎么跟城內聯系呢?”
道森侯爵有些尷尬地輕咳幾聲,道:“我有辦法聯系阿佳妮大主教,不過,我不覺得此人值得信任。”
梅納姆侯爵灑然一笑道:“那就不必信任她。我們跟教會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而已,你就先假意答應對方的要求,看看她對你有什么安排。”
道森侯爵似乎有所意動,思考片刻后點頭道:“好,我可以想辦法聯系到城內,看看那些對薇拉不滿的勢力能不能拉攏過來。”
“好!那就辛苦您了!”
“您客氣了!”
梅納姆侯爵隨即站起身來,向道森侯爵告辭。
帳外夜色深沉,天空中看不到月亮,只有點點星光。
梅納姆侯爵父子靜靜地走著,等回到自家營地后,梅納姆侯爵突然開口問道:
“你覺得道森侯爵有沒有說謊?”
“嗯?”安卡伯爵頓時愣住了,“應該……沒有吧。”
“呵呵。”梅納姆侯爵冷笑一聲,道,“你看到那份信箋沒有。上面全是涂改的痕跡,道森侯爵說是本來就如此,但我卻覺得,恐怕是他收到信后,故意將重要的信息涂改掉了!”
安卡伯爵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有這個可能……”
梅納姆侯爵又道:“還有那封信箋的字跡,你注意到了沒有?”
安卡伯爵頓時有些尷尬,因為他并沒有注意字跡。
“沒有覺得熟悉嗎?”梅納姆侯爵提示道。
安卡伯爵仔細回憶了一番,突然靈光一閃,從懷中掏出那份和談協議,驚訝道:“那份信箋的筆跡跟這份協議上的筆跡是一樣的!”
梅納姆侯爵點點頭,又問道:“我記得你說過,這份協議是安格列子爵當場寫的?”
“沒錯!我親眼看到他寫的!”安卡伯爵終于醒悟過來,“所以,那封信箋根本不是阿佳妮寫給道森侯爵的,而是安格列子爵!”
“是的,道森侯爵應該是說謊了。”梅納姆侯爵面色陰沉,又道,“而且,這還不是他說的第一個謊言。”
“他還隱瞞了其他東西?”安卡伯爵驚訝道。
“你還記得,當我告訴他營地中有人將覡先生已死的消息泄露給凜冬城的時候,他是什么反應嗎?”
安卡伯爵想了想,震驚道:“他沒有反應,而是轉換了話題!”
“是的。”梅納姆侯爵冷笑道,“營地中有內奸這樣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一點都不關心,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安卡伯爵立刻接口道:“除非,這個內奸就是他安排的!”
“是啊。”梅納姆侯爵嘆息一聲,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望向道森家族營地的方向,幽幽道:
“法蘭·道森,你讓我怎么信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