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拉著兒子的手,讓他在沙發上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紅茶,此時聽到埃文的名字,便立刻問道:
“對了,埃文人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文森特侯爵委屈地看了母親一眼,用憤怒的口吻道:“我怎么敢跟他一起回來?誰知道埃文會不會在半路上坐實了我的‘死訊’?”
公爵夫人皺了皺眉,訓斥道:“你怎么能這樣懷疑自己的弟弟!”
“我冤枉他了嗎?”文森特侯爵面露不屑,“難道他之前不是一直在堅稱我已經在銀月城遇刺身亡了?”
圣普洛斯公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來的?”
“當然是被您用半支天馬水軍艦隊換回來的啊!”文森特侯爵一臉理所當然,“條件不是都談好了嗎?安格列伯爵得到了那批戰艦,就在苜蓿城將我釋放了。但我可不敢跟那位一直咒我死的好弟弟見面,就自己乘著一艘小船順著怒水河南下,回到了白露城。”
聽完文森特侯爵的講述,書房內突然陷入了一陣寂靜。
半晌后,圣普洛斯公爵才出聲問道:“你不知道苜蓿城后來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文森特侯爵一臉迷惑。
圣普洛斯公爵從書桌上拿起一封信箋,道:“這是埃文從苜蓿城發回來的信,你自己看吧。”
文森特侯爵放下茶杯,起身來到書桌前,拿起信箋細細看了起來。
嘭!
“他這是污蔑!”文森特侯爵重重將信砸在桌上,義憤難平地嚷道,“我不知道苜蓿城后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會鬧成這幅模樣,但他說我勾結北境策反霍爾伯爵,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而且如果真是這樣,我又怎么敢孤身一人回到白露城?
埃文他這擺明了是想把戰敗的責任推到我身上!”
圣普洛斯公爵仔細觀察著自己兒子的表情,似乎想要從中找出破綻。
這種眼神顯然激怒了文森特侯爵,他怒氣沖沖地朝著自己父親吼道:
“父親,您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嗎?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埃文他策劃的陰謀,只是被他自己弄巧成拙搞砸了!
他先是讓費因子爵撒謊,說我已經在銀月城遇刺身亡了,以此來讓您下定決心扶持他成為東境公爵的繼承人,然后以替我復仇的借口,名義上是向東境報復,但實際上卻是掃清支持我的勢力,為他將來的繼位鋪平道路。
什么我勾結北境策反了霍爾伯爵?
明明是他為了鏟除異己,生生逼反了霍爾伯爵!
父親,這樣一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陷害自己兄長,逼反霍爾伯爵,讓東境最大的屏障毀于一旦的人,您難道還要繼續相信他的胡言亂語嗎!”
圣普洛斯公爵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兒子,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文森特侯爵所說的話。
半晌后,還是公爵夫人打破了沉默:“好了,文森特,你這一路趕回來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苜蓿城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和你父親一定會查清楚的。”
“好。”文森特侯爵點點頭,隨即便離開了書房。
等房門重新關上,圣普洛斯公爵看著自己的妻子,問道:
“你相信他剛才說的話?”
公爵夫人搖搖頭,道: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