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戰場局勢,已經進入了血騎軍最為熟悉的分割狩獵節奏之中。
甚至都不用柯林指揮下令,他們就已經自動組成了一支支百人隊,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優雅而又殘忍地將火絨軍切割成了一個個小塊。
那場面,簡直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藝術表演。
當然,這是殺戮的藝術。
即便很多火絨軍士兵已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但等待他們的,還是血騎軍毫不留情的一刀。
柯林在戰前就下達了不接受投降的命令。
作為一支深入敵人腹地的孤軍,接受俘虜是一件過于奢侈的行為,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精力去安排和控制俘虜。
而且,柯林早就下定決心要用這一戰徹底敲碎東境的脊梁骨,讓他們自此以后,從內心深處就對北境軍隊感到恐懼。
至于這些被屠殺得士兵背后究竟會有多少個破碎的家庭,柯林也已經不愿去想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戰場上,是容不下仁慈的。
埃文伯爵傻傻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被一道無形的隔膜所封鎖,一切都似乎不再真切,一切都仿佛沒有了意義。
苜蓿城之敗,埃文伯爵其實并不服氣。
在他看來,自己并非是輸給了柯林·安格列,而是錯判了霍爾伯爵的心態。
如果沒有霍爾家族的背叛,北境人根本過不了怒水河,他也不會狼狽逃離苜蓿城。
但現在,當他再一次敗給柯林·安格列時,而且是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埃文伯爵只覺得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這樣都贏不了,那該如何才能擊敗他呢?
太過強大的敵人,只會讓人失去對抗的勇氣。
埃文伯爵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雖然此時布魯根伯爵的親衛們也已經顧不上去看管埃文伯爵了,但他還是傻傻地愣在原地,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
直到一個滿身血污的身影沖到他的跟前,用戲謔地口吻打著招呼道:
“呦!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再次見面了,埃文伯爵!”
埃文伯爵渙散的瞳孔重新凝聚,才認清了面前的騎士,赫然正是柯林·安格列!
輸人不輸陣。
更何況,作為東境公爵的次子,埃文伯爵還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于是,他立刻將腰桿挺得筆直,甚至臉上還掛上了一抹從容的笑意,道:
“是啊,安格列伯爵,我確實沒想到您帶著這么點人馬就敢往東境腹地沖,就不怕再也回不去北境了嗎?”
柯林哈哈一笑,指了指正在被血騎軍瘋狂屠殺的火絨軍,不屑道:
“你們東境人有本事將我留下嗎?看看這個所謂的‘東境第一強軍’,呵呵,還不如北境的盜賊團呢!
如果東境軍隊就這么點本事,你信不信光憑兩萬血騎軍,我就能將整個東境攪個天翻地覆!”
埃文伯爵氣的嘴角抽搐。
沒辦法,雖然柯林狂妄,但他有狂妄的資本。
深吸一口氣,埃文伯爵不再自討沒趣,轉而問道:“那么安格列伯爵,您這次還準備無條件放我走嗎?”
柯林摸了摸下巴,搖頭道:“這次不放了,你小子不老實。我覺得還是帶你去白露城好了,應該能起一些作用……”
埃文伯爵當即冷笑道:“安格列伯爵,你如果覺得父親會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打開白露城城門,那就太異想天開了。”
柯林淡淡一笑,道:
“不。我只是想在白露城外砍了你,羞辱一下圣普洛斯公爵。”
“……”埃文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