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圣普洛斯公爵站在白露堡的陽臺上往遠處眺望。
從他所站的位置,能夠隱約地看到東城廝殺的戰況。
血騎軍雖然勇猛無比,但也依然陷入了天馬軍團精心構筑好的一層層防線中。
當然,圣普洛斯公爵也很清楚,如果真要將這支北境騎兵徹底留在白露城,東境恐怕將要付出極為慘烈的代價。
甚至比當初暗影峽谷一戰所付出的代價還要可怕。
但圣普洛斯公爵卻依然下定決心要執行這個計劃。
因為他明白,這一戰的意義并不僅僅在于殲滅這支不足兩萬人的騎兵,而是要拔掉北境最鋒利的一顆尖牙!
更重要的是,這對于東境來說,意義更加重大。
東境軍隊積弱多年,不正是因為缺少一塊磨刀石。
這一次,圣普洛斯公爵要用血騎軍這塊最硬的磨刀石,幫東境鍛造出一支鐵血強軍!
至于那些在“磨刀”過程中,即將被消耗的生命和血肉,在圣普洛斯公爵看來,也是東境必須付出的代價。
這是一位英明的領主必須具備的冷血和決絕。
輕盈的腳步聲在背后響起,熟悉的玫瑰香味讓圣普洛斯公爵不用回頭也猜到來人的身份。
果然,就見公爵夫人邁著娉婷的步伐,在丈夫身邊站定。
她望了一眼城中的火光,笑道:
“看來血騎軍還真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啊!”
圣普洛斯公爵自得一笑,道:“當然。霍爾家族對于北境來說太重要了,如此這次血騎軍無法順利從白露城接走那些人,北境就始終無法徹底掌控怒水河。
而我們,也有了勸說霍爾伯爵回心轉意的籌碼。”
“你真的打算寬恕霍爾家族?”
“我有的選嗎?”圣普洛斯公爵咬牙切齒地說道,“怒水河對于東境來說太重要了,霍爾伯爵那個老東西不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地發動這次叛變的嘛!”
公爵夫人嘆息一聲,無奈道:“這樣一來,那文森特的第一繼承人地位就再也無法撼動了。”
聽到這話,圣普洛斯公爵忽然轉過頭來,凝視著妻子的側顏,問道:“當初你為什么要鼓動我換掉繼承人?”
“當然是因為文森特在銀月城的慘敗啊。”公爵夫人隨口答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圣普洛斯公爵卻沒有讓這個問題這么簡單地跳過去,繼續追問道:“不,你在文森特搞砸銀月城戰役之前,就曾表露過對他的不喜。
而且,費因家族到底為什么能被埃文拉攏過去,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公爵夫人目光閃動,似乎被說中了心事。
她抬頭將幾縷被夜風吹亂的秀發攏到耳后,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笑道:“沒錯,我確實不太喜歡文森特。”
“為什么?”
公爵夫人轉過頭來,面對著自己的丈夫,道:“你忘了嗎?文森特是我懷上的第一個孩子,因為沒什么經驗,吃了很多苦頭,所以,相比于后來的埃文和安娜,我確實對文森特不夠喜愛。
當然,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作為母親,我不該這樣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