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從天亮坐到天黑,外面翻食的七七今日格外安靜,緊緊貼著十七,趴在地上不說話。
凌十七有些害怕,第一次一個人守著空落落的屋子,連燭火都沒點,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最后下定決心般,抱起七七便要出去尋蕓娘。
剛要起身,老遠看見張先生一路小跑著過來,趕緊起身迎了過去:“先生,蕓娘?她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張先生進了屋,喘了好一會,才慢慢板了臉,佯裝怒色:“你說說你,年紀不大,膽子不小,這次闖了多大的禍?這允翔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嗎?你這般沖動,連累的可不是你一個人。”
十七有些著急:“先生,我知道錯了,可是蕓娘怎么沒有一起回來?”
“你以為肅親王是惹了就能罷休的主?更何況殺了他最愛的兒子。”
十七越聽越慌,腿下有些發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先生,十七知道錯了,若肅親王實在難平怨恨,十七愿意親自負荊請罪,只求先生從中調停,放了蕓娘,這件事和蕓娘一點關系都沒有。”
張先生瞧著可憐樣,想著也是受到教訓了,便將十七扶起:“你啊,真得好好報答蕓娘,她可是豁出性命的護著你,我已去宮內求了王上,為你求了一道護身符,現在貶你去邊疆打仗,將功贖罪,至于蕓娘,被肅親王給關了起來,不過你放心,王上既保了你,那肅親王再憤恨,也不敢對蕓娘怎么樣,等你去了邊疆,我便去肅親王府,將蕓娘保出來。”
十七聞言,臉上的淚才止住了,身子一軟癱了下去:“那就好,那就好。”
片刻十七挺背跪好,朝著張先生深深跪了下去:“謝先生今日救命之恩,十七定牢記心里,感念先生的恩德。”
張先生心內對這天選之人還是又敬又愛,對這跪拜心里還是有些慌張,慌忙俯身扶起來:“不用行此大禮,哎,只可惜辛苦你,小小年紀便要去邊疆吃苦受罪了。”
十七心下松快許多,全然沒有要上戰場的害怕畏懼:“十七不怕吃苦,十七去了戰場,定會好好表現,爭取早日建功立業,也能功過相抵,平了肅親王的怨氣。”
張先生扯出苦笑:“肅親王的怨氣恐怕是你立再大的功都平不了的,他只會更加恨你,不過若立了功,王上便有底氣護著你,你可懂?”
凌十七點點頭:“先生,十七還有一事相求,望先生能夠成全,十七想在臨走之前,再見蕓娘一面,不知先生可否幫忙安排一下?”
張先生猶豫片刻,感念凌十七也是可憐,索性送佛送到西。
“也罷,你明日便收拾成書生的模樣,我同獄卒打個招呼,去和蕓娘道個別吧。”
凌十七抽了抽鼻子,剛要下跪,被張先生一把攔下。
“莫要再跪了,天色不早了,我便回去了,明日一早你便到學謙堂找我。”
說罷不再多言,出了府門,囑咐凌十七將門窗關好,便消失在夜色里。
翌日
張先生領著一白面小書童,悄悄塞了獄卒散銀,便領著凌十七往里走。昏暗的牢房里,暗不見天日,不時傳來幾聲低吟,時不時還有一股臭味飄過來,凌十七眼底愈發酸澀,只得低了頭,緊緊跟在張先生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