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笑道“我看不必了,你看懷柔伯都帶人走了,招呼都不打,也太沒禮貌了。”
果然,懷柔伯施鑒先行帶著人離開了校場,可能是這次的事對他的打擊最大,在沒有確定正式次序之前,其實江南地方守備人馬的團練,都是由他來負責,這場失敗最丟臉的人應該是他。
但徐俌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輸了都丟人。
這是南京守備衙門第一次有了“一致對外”的想法,我們自己爭來爭去的還有什么意思現在外人已經欺負到家門口了
“要不要我過去跟魏國公打個招呼”張延齡一臉得意的樣子,看徐俌正在外這邊打量,問成國夫人。
成國夫人嘆道“今天還是不要了,讓建昌伯您見笑,老身回頭再派人去賠禮道歉”
“朱老夫人,你這話我沒聽明白,沙場上練兵而已,怎么還要賠禮道歉意思是我手下這群人下手太重了戰場上對決,比的可就不是棍棒,到時出了狀況呵呵。”
張延齡顯得很囂張。
也早就在成國夫人的預料之內,之前成國夫人覺得張延齡不過是瞎嘚瑟,現在她明白,張延齡這種帶兵上過北邊戰場的人,跟南方這些地方團練的將領是有本質區別的。
正如張延齡所言,那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再遇到練兵這種事,一點畏怯都沒有,可能眼下的對戰,都算是手下留情。
“有事的話,老身一力承擔,不勞建昌伯費心。”成國夫人也是難得有機會到校場來。
平時她守在家里,魏國公和懷柔伯是不敢輕易到府上去拜會,免得被朝廷知道,覺得他們是在私下里有商議跟朝廷對抗,現在到了校場本還能商議點事情,但因張延齡的攪局,似也不用商議。
徐俌最后也學著施鑒,沒過來跟張延齡道別,便直接帶人走了。
“哎呀,英國公讓我到江南來,跟魏國公多熟絡一番,看來魏國公對我有成見啊,這連個招呼都不打,我怎么跟他熟絡”張延齡笑著搖搖頭,好似在自嘲一般。
成國夫人問道“英國公讓您跟魏國公說什么”
其實從派系上來說,成國公跟魏國公才是一體的,朱家還等著徐俌把職位傳給朱輔。
張延齡不答,繼續笑著搖搖頭,在眾人凝視之下,帶人離開校場。
當晚,徐夫人從外回來。
還沒等正式過來行禮,徐夫人似就收到什么風聲,笑道“聽外人說,老爺今日帶人,在校場上大發神威,以一敵二把南京守備的那群兵打到落花流水”
張延齡道“夫人消息夠靈通的,誰說的”
“南京城里傳開的,妾身還以為是老爺自己出去傳揚的,為的是下地方守備的面子,沒想到不是。”徐夫人這就是在試探。
張延齡搖搖頭道“我可沒那么多壞心思,貶低他們,不會顯得我有多高明,南京地方的團練,連經歷實戰的機會都很少,東南沿海的盜患,又不是他們在平定,一群老爺兵,還指望他們能守衛疆土不成”
也不是張延齡對南京地方的人馬看不起,實在就是這里的人馬上不得臺面。
大明精銳的軍戶力量,都在北方抵御韃靼人,要說東南沿海鎮守海疆的是精銳那純粹是多想了。
一旦大明的專注度在于如何抵御北方的蠻夷,那錢財和精力也會用在這邊,資源保障方面也相對完善,士兵可以在訓練時無后顧之憂,而南方地方團練如果每年都調出大量的時間訓練,就算訓練成所謂的精兵,也沒有上戰場的機會,而且訓練起來誰給保障后勤
軍戶的地還種不種了老婆孩子要不要養指望朝廷每年都能把俸祿和俸米都發下來做夢吧
徐夫人道“經此一事,妾身估計,地方守備人馬必定不服,可能還會再上門挑戰。”
張延齡把一份邀請函往徐夫人面前一丟“不用你猜,挑戰的書函都已經到了,約定半個月后再比一場,還是三方對戰”
“這老爺去嗎”徐夫人也沒想到,地方守備人馬這么沒風度,輸了馬上就再派人來上門挑戰。
“我去他個大頭鬼,戰場得勝了,足夠我吹噓幾年的,還給他們翻盤的機會當我是圣人,來給他們當背景的我的策略就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他們有防備了,還商量好對策,我明知是坑還要往里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