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一怔。
二人說的看起來是同一件事,但切入點完全不同。
“哦,瑤瑤,你想說啥?”張延齡這才想到,蘇瑤應該不會是來跟他探討市場經濟問題的。
蘇瑤撅起嘴,似乎對自己在知識上的匱乏而感覺到沮喪,不過她還是把自己的來意說明:“之前家兄說,那些家族中也有女眷被抄沒充公,其中也有田家的,女眷的姿色很多都是上乘,是否要給老爺買回來,送到府上?”
“嗯?”
張延齡被問愣。
這算什么提議?把敵人打敗,再把敵人的老婆孩子買回來為奴為婢……聽起來好像合情合理,但是不是太邪惡了?
在這時代,這又好像是基本操作。
正如他之前所說的,成王敗寇,若是他落罪,他的家眷也會有如此下場,實在沒必要為敵人的遭遇而感覺到同情。
張延齡笑著將蘇瑤攬到懷中,道:“瑤瑤啊,雖然你老爺我是個好色之徒,但做人還是有底線的,你看我從來不會去強搶民女,也不會強人所難,連你當初……都是自愿的嘛。”
蘇瑤聽了這話,一臉窘態。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張延齡這么不要臉的,說得義正言辭,卻是一點女兒家的立場隱私都不顧。
“老爺,那是他們罪有應得,即便您不買,也會被送到別人府上,或是流落教坊司,老爺實在沒必要去憐惜。”蘇瑤強調了一下。
大概的意思就是,這也是“市場規律”。
張延齡顯得漫不經心道:“算了吧,讓他們自生自滅,我已經從一個層面把他們打敗,不需要每個層面都打敗他們,我也不想再聽到有關那些手下敗將的任何消息。”
蘇瑤似乎是看出來張延齡的確不好這口,這才行禮告退,沒有繼續說下去。
……
……
當天傍晚時候。
張延齡見到了匆忙過來的金琦。
金琦是奉張延齡的命令去調查孔弘泰背景的,他說一天有結果,連一天時間都沒用上,至少在張延齡看來,這小金子開始發光了。
“爵爺,已經查出來,衍圣公果然還有別的孩子……”金琦眼睛里都在冒光,似乎覺得自己查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張延齡神色淡然道:“說。”
金琦道:“是這樣,衍圣公從成化年間就一直住在京師,很少回山東,他的一個妾侍在九年前誕下現在的兒子,不過據接生的穩婆說,當時生下來的是龍鳳雙胎,一個姐姐一個弟弟,但后來就只聽說有個兒子,那姐姐不知去了何處,或是死了也或是留在別處。”
“至于那個妾侍,后來也下落無尋。”
張延齡聞言點頭。
基本如他之前所觀察到的。
這個孔聞若并不像個小正太,倒像個小蘿莉,很可能就是孔弘泰的女兒。
姐弟倆是龍鳳胎,所以模樣很像,男孩少年時候喉結還沒長,說話什么的稍加訓練就可以做到近乎一致。
這樣就算是需要家族驗證,可由弟弟出面讓孔家人閉嘴。
換做平時就把弟弟藏起來,讓姐姐拋頭露面,這樣就算是有人要加害,也只害了姐姐而弟弟安然無恙。
或是孔弘泰意識到家族傳承問題的麻煩,才會出此下策。
乍一看來,此計無懈可擊。
但隨著年歲成長,女孩先進入青春期,總會露出一些破綻,就好像這次,就被張延齡發覺端倪。
張延齡琢磨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發現的。
大概就是出自孔聞若對他這樣一個名聲不好異性的那種敵意。
總結起來。
就是女孩天生的自我保護意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