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鹽引生意終于告一段落,即便這次的生意最后還是虧了,但小輸當贏。
從之前探知京師那些王公貴胄的情況看,每家的損失都不小,自己已經算好的。
“張延齡這小子開罪這么多人,他以后還用在朝中混?都說是初生牛不不怕虎,就算是他真有幾分智計,在朝中也不長久,連老夫都替他可憐……”
“這種人以前是不學無術愚蠢要命,本以為他長腦子了,現在看來腦子都被狗吃了!”
張懋也忘了昨天是如何承蒙張延齡的恩情,眼下他只等看著張延齡如何去倒霉。
心頭那口氣總歸是要出的。
結果當天剛過中午,他吃完午飯正準備去都督府轉一圈看看是否有公務。
誰知昨天來訪的李家管事之人又心急火燎跑了來。
張懋接到通報之后,干脆就在院子門口把人見了,畢竟自己也要出門,也沒必要讓其登堂入室。
“作何如此驚惶?要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張懋又拿出說教的口吻。
李家管事之人急道:“公爺,大事不好了,市面上鹽引價格漲了。”
張懋的反應并不是很大,只是老臉多了幾條橫皺,道:“漲了?唉!漲就漲了吧,漲一點也不當回事……”
“可是公爺,漲了三成呢……”
張懋一聽,瞬間就不淡定了。
“你再說一遍,漲了多少?”張懋直接伸手抓住李家管事的衣領。
李家管事哭喪著臉道:“本來才四貫多一引的樣子,結果一夜工夫,就漲到六貫了,今天還在繼續漲……”
張懋松開抓著李家管事衣領的手,把手捂回自己心口位置,口中道:“這市面也太不平靜,要是老夫再堅持一天,今天再賣鹽引的話,就不至于損失那么多。”
李家管事提醒道:“公爺,損失多少是一回事,可您忘了,昨日還跟建昌伯借了兩千引的鹽引。”
張懋震驚道:“是啊,老夫豈不是雙重損失?這要加多少錢才能把窟窿補上?”
李家管事繼續提醒:“窟窿不窟窿的另當別論,咱按照約定,漲到五成的話,您抵押在戶部的那五千兩可就沒了,還要立即把兩千引的鹽引給還上,您現在上哪去弄兩千引鹽引?”
“噗……”
之前張懋只是感覺到心口疼,有心肌梗塞的征兆。
在李家管事提醒下,他眼下人都快站不穩,身體直挺挺要往前倒。
要不是有李家管事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他人估計已經當即栽了。
“我X他張延齡的十八輩祖宗!”
“把老夫當猴耍呢?看老夫不弄死他!”
張懋現在也不管不顧,要真如李家家主所說,鹽引漲價五成,他英國公府就要徹底破產,要知道昨天他賣的鹽引可不全都是自己的,之前還有一些外債什么的,所賣得的錢根本不足以填補損失。
“吩咐下去,點二百兵來,老夫要去他府上算賬!”
張懋也學聰明了,再去見張延齡,肯定會被百般推搪見不到張延齡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動粗的。
只有把事鬧大,或才有一線生機。
繼續任由事態發展,那他張懋不定回頭也要流落街頭居無定所。
李家管事道:“公爺,這樣會不會鬧大?”
張懋怒道:“老夫都要傾家蕩產,還管他鬧不鬧大?就算是把那小子的房子給拆了,也在所不惜,給老夫換甲胄來,還有老夫的長槍……”
張懋現在是氣急敗壞。
老臉什么的都不要了。
親自點了家兵,親率二百壯士朝張延齡府上便殺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