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朝堂上潮流涌動。
一群文官又做好了拼彈跳的準備,你小子自己都承認了拿不出這么多錢,擺明是要在朝堂上虛張聲勢,怕不是你背地里有什么陰謀吧?
就算不是陰謀,你這種行為也是欺君,感情我們這些大臣就是被你耍的?
你現在再說拿不出四萬兩銀子,我們跟你沒完!
但聽張延齡語氣平淡道,“臣是沒有這么多銀子,但可以借呀。”
“噗……”
很多人憋著一口氣,聽了差點吐血。
不是來自于被敵人打壓之后的泄氣,而是有種哭笑不得被人戲耍的憤怒,一個個都覺得幸好是自己的心夠大,不然真可能會跟劉璋一樣,當眾氣到吐血不可。
連朱祐樘的眉頭都深深皺起。
這么扯淡的理由,你還不如說不說呢。
徐溥道:“建昌伯,你說自己要借三萬八千多兩銀子出來填補山東的虧空?先不說你此舉用意是為何,就說你從何處而借?你不會是想讓朝廷借給你吧?”
張延齡一臉不屑之色道:“徐閣老,以你對市場經濟的理解,我很難跟你溝通,你在朝堂上處理公務擬個票擬什么的,本事是比我強,但若論你我做生意的本事,你拍馬不及……”
“你!”徐溥突然有種想打人的沖動。
都快被這小子折騰瘋了。
在場的人好像突然就理解劉璋是怎么吐血的,跟這么個玩意辯論,拼的不是言辭的刁鉆理據的充分,而是拼誰的心夠大。
就說他這種跟人爭論的方式,當著皇帝的面,別人敢這么說話嗎?
“好好說話!”朱祐樘厲聲道。
對。
皇帝也僅僅是厲聲提醒一句。
“是陛下。臣說的借,不是從朝廷借,也不是從各位這里借……就算我想借,你們會借給我嗎?我說的借,自然是從民間商賈那里借。”張延齡終于說出他的方法。
但其實也就是糊弄這群人。
以他現在的身家,拿出個幾萬兩銀子還用借?開玩笑。
徐夫人那就多少銀子給他用?
徐溥臉色發青,道:“商賈為什么要借銀子給你?”
張延齡道:“就說徐閣老對市場不是很了解。”
“在你徐閣老看來,張某人是賺是虧還在未知之數,但那些商賈可不這么想,在他們看來,我張某人要在鹽引生意上賺個十萬八萬兩的不在話下。”
“若他們聽說我借銀子,還給豐厚的利息,他們巴不得把銀子往我家里送。”
“這就是商人趨利的本質,若是讓徐閣老去做生意,像我這樣擺明有十萬兩以上押在戶部的人去你那里借銀子,還要給你高利息,你不借嗎?”
徐溥本來覺得張延齡就是在胡攪蠻纏,所說的也必定沒有任何道理。
可當張延齡把話說完之后,別說是徐溥,就連在場的大臣也都是鴉雀無聲。
將心比心,都在心中盤算了一下。
嘶……
也是啊。
像張延齡這樣在鹽引生意上浮盈幾萬兩的大財主,要借錢,只要利息高,別說是上門求借,我肯定往他家運銀子搶著給他借。
有錢賺,干嘛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