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效茹笑道:“呵,還說你不關心張家老二的事?他的事我也才剛知道,你好像比我知道的更多。”
“皇姐……”
“林家女本來是要跟他成婚的,但現在聽說人都被送到他府上做妾,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這次他去山東目的到底是為何還真說不準,不過皇妹要是嫁給他的話,也不是不可……”
朱效茹說了一些前后顛倒的事。
就好像精神分裂一樣,一邊勸說妹妹不要跟張延齡聯姻,一邊又覺得妹妹跟張延齡聯姻也是可以的。
反對是站在姐妹情的份上,但最終她的“理性”告訴她,舍得妹妹一身剮,等張延齡成了自己的妹夫,一千鹽引不用還不說,還可能會從張延齡那撈更多的好處,自己就能跟著“妹夫”沾光。
從這點上來說,朱效茹也是自私的。
德清一臉黯然之色道:“皇姐別消遣我了,最近我一直在研讀道經,從中感悟頗多,我聽說唐朝時的皇女,多出家為道女梳發不嫁,或許那才是皇家女應該有的歸宿……”
“啊?皇妹,你可別亂想。”
“我沒有亂想,只是有所感悟罷了,女人嫁與不嫁真有那么重要嗎?”
“……”
“我更想追求一些平靜的生活,總之多謝皇姐你關心了,就算我真的不嫁,以后我們還是姐妹感情不會有變化,到時可能我會游歷四海……”
朱效茹聽著妹妹的那番憧憬,說明妹妹好像已經思慮這件事很久。
唐朝時女子遁入道門,更多是避嫁,連皇室女也不例外,但要說唐朝的士風之開放,再跟現在那三從四德的現狀相比……那能比嗎?就算你是長公主,你想當道女就當道女的?皇室怎么給天下百姓做表率?
“皇妹啊,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吧,皇兄必定不會同意你這么做,再者說來這世上的好男人那么多,你也沒必要這么早就看破紅塵吧?算了,當姐姐的不說了,免得回頭再被人以為,是我挑唆你這么做的,我對你的想法可完全不知情……”
……
……
京師,崇文門外。
張延齡見到了一臉狼狽之色的崔元。
崔元此行只帶了兩名隨從過來,本來張延齡都以為不用等崔元,因為這么辛苦的差事朱效茹應該不會放人,他自己都沒親自登門去請,只是派個人去通知了一聲,誰知崔元還是來了。
更主要的是。
好像崔元都沒看懂妻子的操作。
他是莫名其妙被人推著上了馬車,連細軟都沒怎么好好收拾。
“崔兄?”張延齡過去迎接崔元時,發現崔元還在怔神中。
崔元這才留意到張延齡,眼神中突然也就有了光彩,好像張延齡才是那個能給他踏實感的人。
“建昌伯,您……還好吧?”
崔元下了馬車之后,訥訥都不知該說點什么好。
挺精神的一個人,也是年輕士子中的典范,本來不尚公主的話,或許還能在科舉上大有作為,結果……
活生生被朱效茹折磨成一個書呆子。
張延齡也從崔元身上感受到了,找妻子一定不能找強勢的,否則就會被逼成崔元這副模樣。
“崔兄,沒想到你還是來了。有些事,咱馬車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