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在事情上做得不是很合皇帝心意,自然也就會失寵,他們也都等著張延齡辦事不力的那一天。
張延齡則顯得很淡然道:“陛下,有些事急不得。”
敢這么跟皇帝推諉敷衍,也讓很多大臣直皺眉頭。
不過現在都也明白,皇帝還不會把張延齡怎樣,他們只能理解為張延齡不識相,在恃寵而驕,心想這貨回頭肯定會遭報應。
徐溥走出來道:“建昌伯,你已回京多日,為何到現在還無進展?”
張延齡道:“我話都跟陛下說明白,需要等,事情發生又不在京師,是你們讓我回來的,要不我現在就往山東或江南走,你們再等幾天?”
徐溥聽了也很無語。
“行了,此事先不議。”
朱祐樘顯得不耐煩道,“今日的朝議到此結束,建昌伯,之后到案子查清這段時間,你每天都到朝堂上來,有什么進展當面呈報。”
案子沒查清,就要天天上朝。
這就要快比得上那幾個閣老部堂,別的屬官、翰林和都督府的人想來見皇帝一面,一個月可能也就幾次機會。
張延齡道:“陛下,臣現在正在專心查案,這會影響查案的進展。”
這廝有這么高的恩遇,還不領情?
聽這話的意思,對皇帝的安排有意見?
“你……真讓朕怎么說你?”朱祐樘也生氣了,指著張延齡,就差痛罵一頓,最后他還是忍住了,一擺手道,“也罷,有進展來報就行。另外,有關各地藩鎮朝貢離京的事,你去處置一下,之前朕安排你去接待他們,到現在你也沒見幾個人吧?”
張延齡無奈道:“臣實在沒時間……”
朱祐樘道:“人都要走,你就替朝廷送他們一程,禮部。”
“臣在。”禮部尚書徐瓊往前走兩步。
“禮部會同鴻臚寺,跟建昌伯去處置一下這件事。”
“臣遵旨。”
“另外,朝議之后徐閣老、戶部的周卿家,一同到乾清宮,朕有事跟你們說。”
皇帝居然同時傳召徐溥和周經二人,卻沒叫之前風光無限的張延齡。
眾文臣聽了之后登時覺得非常解氣,終于不用再讓這小子天天跑去跟皇帝單獨召對,朝堂秩序要恢復“正軌”,簡直是大明之幸。
只有徐溥和周經兩個當事人,一邊在領命一邊在心里犯嘀咕。
這種事,他們寧可不去。
他們心里明白,皇帝找他們不為別的,就是讓他們給籌措錢糧填補九邊重鎮府庫虧空的,現在朝廷已捉襟見肘,首輔和戶部尚書簡直是被架在火上烤。
沒錢,是能隨便變出來的嗎?
之前徐溥追問張延齡,也純粹就是想讓張延齡趕緊把李士實的案子查清楚,這樣朝廷就有錢。
張延齡此時好像就把準了他們的脈,先說點東西把你們的希望勾出來,然后就耗著你們。
看誰能耗得過誰。
……
……
從朝堂出來。
張延齡跟徐瓊同行。
“陛下也是的,明知我查案正緊,還非讓我去歡送藩主使節,我是那種閑的沒事干的人嗎?”張延齡直接在徐瓊面前抱怨。
徐瓊聞言皺眉道:“延齡,說話可要有收斂,身為臣子的豈能這般無禮?”
張延齡好奇問道:“我怎生無禮了?”
徐瓊大概是想到,去教導張延齡禮數和說話的禮貌,簡直是對牛彈琴。
所以他也放棄了這種無謂的爭論,道:“之后老夫有事去做,會派禮部兩名主事,加上鴻臚寺少卿陪你去為藩主使節餞行,至于你去見他們時……要小心應付,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