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一怔。
但他也是腦子很清明,急忙解釋道:“陛下,若是在都督府內,為他加官進爵,也并非不可。”
聽到這話,在場的文官瞬間都感覺舒服多了。
對啊。
張延齡這么有本事,做了事,誰說我們不給他功勞了?完全可以在都督府為他升官,這才是我們的目的嘛,誰讓陛下您非要讓他進文官行列,讓我們與他為伍呢?
朱祐樘聞聽此言,臉色沒有絲毫好轉,冷聲道:“朕又忘了剛才是誰對朕說,他武無寸功的,是不是等朕提出要給他加官進爵,你們又會出來拿他沒守疆御土功勞的情況說事?”
連徐溥突然之間都有點無言以對。
皇帝能言善辯的一面,這是要被張延齡開發出來了?再或者是,皇帝因為見識到了張延齡做事的本事,而對文官失去完全的信任,以至于之前憋了多少年的火,終于現在不需要忍了?
“陛下,我等絕無此意。”徐溥帶頭拿出請命的架勢。
后面眾多文臣也趕緊行禮道:“臣等并無此意。”
朱祐樘道:“那朕就提出,給建昌伯升為建昌侯,諸位有何意見?”
“啊?萬萬不可……”徐溥近乎是脫口而出。
但話才剛說出來,馬上意識到,這根本就是皇帝設下的一個陷阱。
就是為了試探他們剛才說話的誠意。
結果馬上就驗證出來。
所謂的給張延齡在武勛體系加官進爵,那也純粹是托詞借口,他們根本就沒想給張延齡表功。
張延齡笑道:“徐閣老,你怎么急回絕作何?你也說了,我武無寸功,陛下怎會破壞規矩給我拔擢爵位呢?只是你這說話前后顛倒……簡直是打自己的臉啊,真是讓人費解,你這么顛三倒四的,你不累嗎?”
徐溥臉色陰沉,并不作答。
他知道,現在說多錯多,最好的辦法就是堅守底線。
所謂的底線,就是皇帝讓張延齡做事可以,賜給財帛這些也可以,但要是讓張延齡加官進爵,或是進文官體系,那就要死諫到底。
朱祐樘道:“既如此,那建昌伯,朕同意讓你暫時放下此案,此案交給刑部處理。”
“陛下……”徐溥一聽,皇帝這是破罐子破摔?
我們不同意給張延齡加官進爵,你就要讓他退出朝堂?
朱祐樘皺眉道:“徐閣老,莫非你還有意見,認為朕還要繼續用建昌伯?不是朕不想用,實在是……沒臉用。朕都覺得對不起建昌伯,你們可以置臉面于不顧,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