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如今對張延齡的寄望太深,以至于有什么事都會跟張延齡商議,而且是那種私下的商議,不走朝堂渠道,這種私下的問策,簡直是把張延齡當成宰輔一般的樞機重臣。
“二弟啊,姐夫都問你了,還不趕緊回答?有什么好辦法,能一次把邊疆問題都解決了?”
張鶴齡一看自己居然也跟著二弟沾光,跑到皇帝這里來,被問軍政上的大事,除了自己面目有光之外,還希望弟弟能有好的表現。
張延齡道:“大哥,其實邊疆有困難,最好是派個人去邊疆領兵打仗,要不大哥你是否能勝任此差事?”
張鶴齡一怔,隨即罵道:“二弟,在姐夫面前你也敢隨口亂說?此等地方何等莊嚴?”
一向沒溜的張鶴齡,居然還會板起臉教訓弟弟。
朱祐樘一笑道:“延齡,其實你有什么直接說便可,難道你認為,現在朝廷應該在西北用兵?把戰事擴大一下?其實……邊疆的奏報中,是有提到,想要出兵關外,做一番巡防交戰,把韃靼氣焰給打下去的……”
張延齡沒有去回答。
還是那個問題。
自己不懂。
加上他對北方邊疆的守軍將領,包括那些督撫、總兵的不熟悉,萬一這場出擊戰失敗了,誰主戰誰就要擔責的。
苦心在戶部中,涉及到鹽政、商業、查貪等做出一點成績,可不能因自己貿然的建議而付諸東流。
“陛下,臣認為,西北軍政當以有經驗的統帥來負責,臣自來對北方軍政之事了解甚少,若是貿然提議軍政之事,怕不但會遭朝中同僚的攻訐,且出了任何的偏差,都不是臣所能承擔的,臣不敢妄言。”
張延齡說明了自己的難處。
不懂不會去裝懂。
但若說完全不明白,他還是能說出一些所以然,但這些東西跟西北克敵制勝還是有差別的。
“嗯。”
朱祐樘點了點頭,似乎對張延齡虛心誠懇的態度算是滿意。
“行吧,明日朝堂上,朕再問各卿家的意見,今日就不多問你們,早些出宮,回去休息吧……”朱祐樘沒有勉強。
張鶴齡瞪著自己的弟弟,似乎在怪責弟弟沒有好好表現一番。
等兄弟二人出了乾清宮之后,張鶴齡劈頭蓋臉道:“老二,你是不是連裝樣子都不會?你不懂,你可以裝懂啊,隨便說兩句,反正能在姐夫面前裝裝樣子就行。”
張延齡道:“那大哥為何不去裝懂說兩句?”
“我……嘿,你誠心看為兄的笑話是吧?為兄知道偏頭和宣府在什么鬼地方!老子又沒去過……”
張延齡笑著打量兄長一眼,好像在說,你沒去過,我就去過了?
“這要是明天,在朝堂上,姐夫問別人有成效,對你的信任可就沒那么高,咱兄弟二人苦心經營出來的局面,可就要毀了!”
“大哥,這局面是你經營出來的?”
“廢話,大哥我沒跑東跑西是吧?”
又來。
“那大哥帶來的木匣子,可有用御賜的東西塞滿?”
經過張延齡的提醒,張鶴齡瞬間好像救醒了。
他立在原地,一拍腦門道:“你小子……都怪你,只顧著想你在姐夫面前說什么,居然把這么大的事給忘了,我這就回去……”
“大哥省省吧,陛下要休息了,或許他還要見李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