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著人前去調查此案,諸位卿家不必過慮。”
朱祐樘顯然不想拿此案過多在朝堂上說,或者在他看來,這場戲已經結束了,只等寧王幕后的那些白手套自亂陣腳。
文官也別出來搗亂就行。
但現在難得白昂打開話匣,看起來皇帝也沒有太惱怒,還不趁機痛打落水狗嗎?
劉健走出來道:“陛下,此案已過去有六日,從建昌伯府已搜出臟銀贓物數量不等,但這些臟銀尚且都未封存到府庫中,另有罪者逍遙法外,也請陛下及早將壽寧侯與長寧伯的案子定奪,案既已審結,當以罪罰入之!”
朱祐樘臉色更加不善。
不但要對付張延齡,連張鶴齡和周彧也不放過,文官真是拿雞毛當令箭,真是不會做事只會給朝廷添亂!
皇帝以前對這些文官的信任,可說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但現在對他們的失望,卻到了與日俱增的地步。
真是當初對這群人有多大的寄望,現在就有多大的失望。
“劉閣老,你是不相信朕派出之人的查案能力嗎?別說寧王世子人尚且未到京師,就算他到了,此案還要進一步的審定,誰知道建昌伯所得的錢貨,就真的是他從寧王那里得來?難道就不可以是他自己做生意賺來的?”
皇帝也是著急了,居然違背了之前跟張延齡的定策,主動為張延齡說話。
也是他實在看不下去。
但于在場大臣聽來,皇帝這又是要“明目張膽”為張延齡辯解,他們好像理解了皇帝只是將張延齡收押而遲遲不見案子有進展,皇帝很可能是想要用時間來讓世人淡忘這件事,最后肯定還是想讓張延齡逃出生天。
“陛下……”
這次一下走出四五名大臣,都要據理力爭。
朱祐樘伸手打斷這群人的進言,道:“之前朕的話你們忘了嗎?不允許在朝堂上提及此事,朕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陛下……”脾氣暴躁的通政使元守直不顧皇帝的喝斥,仍舊在爭論,“如此枉法之人,陛下您必須要懲戒之!”
朱祐樘怒視著元守直,道:“你莫不是忘了,之前是哪些人在朝堂上信誓旦旦說,建昌伯在西北是謊報軍功,甚至還說他可能殺良冒功,那些話……朕猶在耳!”
這話其實就是在警告元守直,你趕緊給朕閉嘴。
之前你攻擊張延齡是謊報軍功,還表明會承擔誣告的責任,后來是朕想息事寧人,才沒斤斤計較。
但并不代表朕已經忘記。
現在你居然又跳出來攻擊他,可真是記吃不記打。
元守直跪下來,不斷磕頭道:“陛下,老臣一心為朝廷,并無私心,一切都是為了大明的昌隆,若是令有罪之臣而不得懲罰,那大明王法不存,朝廷將有亂象,天下也有亂象……”
“夠了!”朱祐樘站起身,厲聲打斷了元守直的話。
朱祐樘知道,自己再留在奉天殿,這群人必然會糾纏不休,拿出死諫的態度是必然的。
就算到時候當朝來個廷杖,也不能阻擋這群人的“決心”,或許這群人就在等他“失態”,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退朝,不給這些大臣繼續進言的機會。
“退朝吧!”
朱祐樘厲喝一聲,正要走。
元守直卻不依不饒道:“陛下,國將不國啊!”
朱祐樘怒道:“你記住今天的話,若是這次你的斷言再有誤,可別怪朕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