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接茬道:“建昌伯的分析,之前就跟朕說過,所以朕允許他在各處調查。”
“臣還要多謝陛下的鼎力支持,至于元銀臺之前的問題,我也算是回答了,并不要以這些商戶出自何處來定奪他們是否跟寧王的謀逆有關,最重要的是要看證據,因為沒有任何人謀逆,會把證據擺在明面上,諸位說是不是呢?”
張延齡沒有去講具體的罪證,只是用籠統的方法解釋了自己這么做的原因。
元守直當然心中不忿,但至少張延齡所說的也算是合情合理,連皇帝都支持,別的同僚又不出來幫他說話,他還能怎樣?
……
……
朝議到此時,其實已經沒必要進行下去。
很多人都在后悔,不該把張延齡叫到朝堂上,都知道他那張嘴厲害,為何還要跟他一般見識?
“諸位卿家,若是沒旁的事,今日的朝議就到此吧。”連朱祐樘都沒興趣把朝議繼續開下去。
張延齡突然道:“臣有本要奏。”
朱祐樘道:“準奏。”
張延齡道:“臣要參劾通政使司通政使元守直,目無法紀,接連惡意中傷朝中要員,更是對陛下大不敬,以他年老昏聵閉塞言路,對于切實軍情置若罔聞,朝堂之上捕風捉影……”
眾大臣聽了這話,都心說一聲好家伙。
這小子果然是睚眥必報。
剛才還想這小子是個笑面虎,一扭臉就開始展露獠牙。
朱祐樘冷冷打量著在場之人,等張延齡參劾結束之后,冷聲道:“元卿家年老持重勞苦功高,豈能以他一時不查而妄定其罪?但有些事……今日便如此吧!”
本來都以為皇帝會替元守直說兩句,或許皇帝也不想替元守直爭了。
這意思還不明顯?
你當朝懲治你,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你還是回去趕緊老老實實上奏個乞老歸田的奏疏,你好他也好,朝廷都安生了。
元守直心中自然是非常悲憤的,好像是畢生所追求的真理,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
朝廷的規矩不存,忠臣要被排擠,而佞臣當道……
總歸他心灰意冷之下,心中也不會想點什么好事。
“陛下,臣還有本要奏。”
張延齡仍舊不罷休。
朱祐樘皺眉道:“你還要參劾誰,一并說了。”
別說是在場大臣,連皇帝都以為張延齡這是要行一系列的打擊報復。
張延齡道:“其實臣此奏并非參劾誰,只是想為家兄說情,家兄他也算是忍辱負重,為求能將賊逆原形畢露,不惜舉報微臣,配合微臣演這一出戲,還望陛下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饒過他的罪行,讓他留在京師中繼續為朝廷效命,以求來日能將功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