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乾清宮。
朱祐樘正在跟蕭敬敘話。
“……建昌伯前日在將京師中不少的商戶查封之后,今日則沒有過問案情,寧王世子押送到京師之后,暫時被收押,建昌伯也未前去相見……”
蕭敬跟朱祐樘匯報,總結起來就一件事。
張延齡開始懈怠公事,之前的一番緊張處置之后,現在反而不急不忙,好像案情跟他已經沒關系了。
朱祐樘微笑道:“延齡他一向如此,只要他能把案情的主要脈絡查清楚,何必需要事事親力親為?何況順天府他都已經查完,下一步都是外地的,也無須他親自出手。”
皇帝對張延齡的信任,也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是,是。”
蕭敬是明白這一點,但他有意要在皇帝面前說兩句有關張延齡“不中聽”的話。
不是他不懂得察言觀色,而是他老謀深算,他很清楚,若是自己現在全都說張延齡的好話,反而不符合皇帝對自己的預期,所以盡可能去挑張延齡的毛病,如此能更加贏得皇帝的信任。
“陛下,還有一事。”蕭敬再提醒,“之前番邦使節來京師,有韃靼和兀良哈部族的使節,原本定下是由建昌伯來接待,可因為……之后的事,迎接使節方面一直由禮部在做,使節多番問詢,似是對建昌伯的案情很關心,有可能……別有用心。”
朱祐樘站起身,似有所思道:“延齡剛在西北建立功勛,回到京師之后就卷進寧王謀逆的案子里,估計韃靼人幸災樂禍還在等著看熱鬧,朕豈能令他們如愿?”
“那陛下,是否還讓建昌伯去迎接使節呢?”蕭敬問詢。
朱祐樘道:“當然要他去,他乃是擊破韃靼陰謀的功臣,由他去,方能體現我大明對外夷的恩威并施,而且朕對他為人處事的能力很信任,相信他能把外夷的事處置好。”
蕭敬沒想到皇帝現在對張延齡會這么盲從。
卻不知,有關跟韃靼、兀良哈等草原部族的關系,以及大明如何分化瓦解方面,張延齡跟朱祐樘私下交談就有幾回,并有暗地里的上奏來陳述其中利害,皇帝自然對這個小舅子無比相信。
換了別人,都領會不了皇帝的意圖。
“克恭,你還有別的事嗎?”朱祐樘好像要著急去做什么事。
蕭敬恭謹道:“奴婢未有。”
“那行了,朕要跟李天師商討煉丹之事,你先退下吧,有關的奏疏,早些批閱完畢,除非特別緊急的,否則也不必請示于朕了。”
朱祐樘明顯懈怠于軍政,也做起了自己長生不老的美夢。
蕭敬躬身送朱祐樘離開乾清宮后,這才站起身來,嘴上還在嘀咕:“陛下到底是更信任那位李天師,還是建昌伯呢?”
……
……
張延齡人在家里。
老娘金夫人派人來送了一些滋補的湯藥。
“這算怎么說?”張延齡看著金夫人派來的使者,也是老張家的老管家張忠。
張忠笑道:“太夫人希望您能早些開枝散葉,怕是您……力有不及,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