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爺,咱還是有話好好說。”李廣好似大變臉一般,重新坐下來,和顏悅色道,“鄙人也不要求所有的鹽引都能兌換,至少也先給兌個一半……要不三成也行,鄙人要為陛下煉丹,所要耗費大量的仙草,都是需要人力物力去搜尋和購買的,如果沒有財力的支持……”
這簡直是坑完朝廷坑地方,坑完地方官坑皇帝。
你要把鹽引變現,跟你煉丹有半根毛的關系?
不就是想獲得利益,想中飽私囊?弄得好像沒了賣鹽引的銀子,你的煉丹爐就不能運轉了!
張延齡道:“要兌鹽引可以,有陛下的圣旨才可,要么就繼續等候,一直到兌換到李公公手上鹽引的時候,你自然就能兌了。”
“多久?”李廣黑著臉問道。
“三五年,應該沒問題。”張延齡隨口道。
李廣氣得差點吐血。
平時皇帝對自己都畢恭畢敬的天師前天師后的稱呼,現在居然被一個外戚給為難了?自己還要不要在大明混了?
“國舅爺,您可真是……欺人太甚……而且到了讓人無可忍受的地步。”李廣咬牙切齒道。
張延齡道:“你從陛下手上拿來的鹽引,再討一道圣旨可以兌換鹽引有何不可?朝廷的規矩不是用來打破的,本爵在朝中那么多敵人,每天都要面對那么多的參劾,李公公可是覺得你跟我的關系已經熟稔到,我可以為了你去打破規矩,并要承擔那些文官攻擊的地步?”
“我又有什么好處?”
李廣一怔。
說來說去,原來是為了利益。
李廣忍住火氣,再一次心平氣和道:“事成之后,鄙人給國舅三萬引。”
一出手就是三萬引,以目前市價來說,已經到不了十五萬兩銀子,但也能價值十二萬兩銀子左右。
“這件事,本爵可以考慮考慮,各鹽場也沒那么多的鹽可以外兌……”張延齡這次沒有當即回絕。
如果有十幾萬兩銀子,自己還不收的話,那還是大明蠹蟲?
我簡直就成清流中的典范。
這種事,我當然要說回去考慮考慮。
李廣冷笑道:“別以為不知,你給各地的鹽商增發了鹽引,卻到我這里要兌換時,就沒鹽了?說出去誰信?”
“哼!”
張延齡冷哼一聲。
楊鵬趕緊說和道:“李天師,如今戶部的事務都是要維持朝廷的穩定,西北用度很大,應該是陛下的吩咐,建昌伯也并非是有意為難……或許真有苦衷。”
李廣怒罵道:“你算什么狗東西?跟本天師如此說話?”
一句話,就把李廣平時驕橫跋扈的姿態暴露出來。
這也是為何楊鵬現在逐漸轉移到張延齡這邊的原因。
雖然楊鵬最初投靠張延齡是被逼的,但凡事就怕有了比較,平時張延齡用他也沒這么跋扈,而且也給了他好處,讓他這個屁股不干凈的太監撈得好處,而李廣……純粹就是小人得志,怎會給他們這些摸爬滾打起來的太監好臉色?
太監本身之間,才是同行,他們之間的爭斗也是無法避免的。
張延齡道:“李公公,你少在本爵面前耍橫,也少玩指桑罵槐那一套,你要是不滿意,大可到陛下那里狀告本爵,反正你見到陛下的次數多,但有時候……本爵也是隨時可以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