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你去的可是江淮,那里的豺狼猛獸不比山東多?若是你幫他一把,以后他必然事事都仰仗于你,無論你是想在地方上橫著走,還是想豎著走,還不是由你?”
張懋只提戰略合作上的好處,卻不提旁的。
張延齡臉色不善道:“英國公,你這算是在威脅我嗎?”
“你……”
張懋頗為無語。
“英國公你該清楚,這爵祿繼嗣之事,從來都是犯忌諱的事,我不過只是一建昌伯,就敢干涉國公的繼嗣?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張延齡一副“我幫不上忙麻煩你找別人”的冷漠態度。
這更讓張懋抓狂。
張懋一臉氣惱之色道:“別人幫不上,你跟陛下走得那么近,幫他提一句,等于別人提十句、一百句,何況他也不過是襲爵、襲職、襲祿而已,又不是讓你與大明的典制背道而馳。”
“哎呀!”
張延齡繼續訴苦,“就算是按大明典制來,可你也該知為何陛下一時沒有讓他襲爵,這不明擺著的,陛下想安排自己人到江南去?”
“嗯?”張懋老臉橫皺。
“不然,你以為我去江南是干嘛的?只是去督察一下河工、漕運?行政我管不管?武勛方面是不是有違法亂紀的事情……”
“你小子,還說自己說不上話?感情你什么都門清,陛下這是完全倚重于你!”
張懋也生氣了。
張延齡搖搖頭道:“我現在因李廣的事,正跟陛下有嫌隙,這時候我可不想再犯忌諱,除非……”
“除非什么?”
張懋也算是理解了,光靠什么戰略合作之類的,根本打動不了張延齡。
以張延齡今時今日在大明朝的地位,真需要一個地頭蛇南京守備的相助?
就算是幫了朱輔,朱家在南京勢力根深蒂固,出了問題朱輔幫誰還不一定呢。
“除非什么?”張延齡一臉好奇道,“英國公,我剛才說什么了嗎?我有說過除非這個詞?你是不是聽岔了?”
“……”
“就算真有除非,那也不該由我來說,而是要由你來說,這樣才符合實際嘛。”
張延齡一臉冷漠之色。
好像在說,現在是你們想拉攏我,讓我來幫朱輔,我巴不得朱輔這樣的地頭蛇困在京師回不去,還要讓我幫他?不是你們提出各種好處來打動我?怎么……變成我給你們開條件?你們就這么沒誠意的?
張懋伸出手,作出要打人的樣子,卻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狠狠隔著空氣指著張延齡,還有意側目瞪不遠處的張鶴齡一眼。
好像在說……
你還不如你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