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過什么事?”
“這不重要。”張懋自然知道張延齡有多少詭計,這種時候怎可能承認與他私下里商量過利益的交換?他一臉氣惱之色道,“聽聞建昌伯你還沒有娶親,正好廷瓚有個妹妹,年方及笄,生得是花容月貌,正準備……”
“等等!”
張延齡伸手打斷了張懋的話。
張懋好奇道:“你不滿意?”
張延齡冷笑道:“英國公,你這是欺負我不知道成國公家里的底細?我沒記錯的話,成國公最年幼的妹妹出嫁時,已在成化年間了吧?他哪來的妹妹嫁給我?不會是隨便認個義妹……就想當我張某人的繼室?這到底是他跟我談條件呢,還是我要跟他談條件?”
到此時,張延齡還是有些生氣的。
你張懋和朱輔聯合起來玩我是吧?
朱輔的四姐妹中,既有嫁給李東陽當繼室的,最年幼的一個是在成化十四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嫁給了正一道張天師家的傳人,第四十六代天師張玄慶,并在成化二十年之前就過世,張玄慶也是在后來娶了錦衣衛指揮使宋清的女兒當繼室……
張懋眉宇緊鎖,打量張延齡,似對張延齡熟悉朱輔家的背景很是奇怪,這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外戚能掌握的訊息?
張懋道:“是這樣,成國公的嫡女,的確早就已嫁人了,但還有一庶女……年方及笄,生得是花容月貌……你小子到底要干嘛?”
眼見張延齡再一次伸手要打斷自己的話,張懋也忍不住了。
我張懋乃英國公,大明國公之中地位最高,掌權最大,也最有實力的,現在低聲下氣來跟你談談成國公家世子襲爵的問題,你要開條件,讓老夫很沒面子不說,現在都說要跟你聯姻,你還這反應?你是不給老夫面子是吧?
“英國公你也莫要動怒,這話還是要問清楚為好,有關我婚姻大事,我不想這么草率決定,所以……”
張延齡還是很不屑。
你朱輔沒搞清楚自己定位是怎么著?
你一個庶出的妹妹,就想嫁給我張延齡?就算是你老朱家嫡出的女兒,也沒資格跟我談婚論嫁!
動不動就“年方及笄花容月貌”,哪那么多花容月貌的女人?朱輔的樣子不敢恭維,他的妹妹能月貌到哪去?別是個丑八怪!
“誰說要給你當繼室?給你當妾行不行?”張懋也是火了,說話自然就沒那么客氣,嗓門也大了一些,使得旁邊不明就里的武將,見這邊好像是在爭吵,又知道吵架的兩位自己都惹不起,所以都往遠處避開一下。
張延齡神色平和了一些,微微瞇眼道:“給我當妾?”
聽起來又合情合理。
“人家是平陰王的后人,哪怕是庶出,也是將門虎女,給你當妾還虧待了你不成?”張懋又開始游說,“你過去之后,娶了此女,也就能在江南立足,總比你只身前去狼窩強吧?”
張延齡笑了笑道:“聽起來是不錯,但問題是,輩分有差吧?”
“嗯?”張懋一聽,也沒想到張延齡論題的角度會如此“新奇”。
再一想也是。
張延齡要是娶了朱輔的妹妹,哪怕只是庶出的,但也等于是跟朱輔平輩,李東陽就成他“連襟”?!
“還是不妥,要不這件事算了吧。”張延齡自然是不會為一個自己未曾謀面的女人,而去做政治利益上的妥協。
他此行江南,正是代表弘治朝的新貴勢力,去跟江南守舊勢力做斗爭的,用聯姻把自己夾在中間,好像并沒有實際意義。
張懋生氣道:“那你自己說,要什么?銀子?你缺嗎?還是你自己想當南京守備?現在是老徐在江南……還有懷柔伯……”
張延齡打量張懋道:“英國公,咱還是不要把朝廷中事這么明目張膽私下交談為好,你不怕被人說,我還怕被人參劾說我妄議朝政呢,咱不能有事等私下去說?”